“老家伙你算什么角色?跟老子们搞这一套,您是不想留在这世界上喝酒吃肉了是不是?”
沈惠民摘下金边眼镜,嘴里发出的笑声盖过了他们的吼声。他不急不慢地说:“你们真的是瞎了眼,几十年的‘老朋友’都不认识?还有脸夸海口!跟我走!”
三个被铐的中年男子盯着他,一时傻了眼,都在心里暗暗叫苦不迭:真是冤家路窄呀!
沈惠民追问:“你们那个同伙叫什么名字?”
三个中年男子用不屑的口气回答:“游灿耀,他是飞毛腿,你休想抓到他。”
沈惠民又问:“他是哪里人?”
三个嫌疑人都在鼻孔里哼了一声:“宁乡。那么大一个县,你还能找到他不成?”
沈惠民说:“走着瞧!”他把他们带到刑警大队审讯室。他遗憾的不是跑掉了那瘦高个男青年,而是走掉了那个“三笑美女”,其价值很可能大于这三个老对手。
沈惠民把三个老对手交给副大队长符品仁,自己立即赶到“眼镜长者”家,了解“三笑美女”的底细,好话说了几箩筐,“眼镜长者”仍然什么都不肯说。说着说着,“眼镜长者”呵欠、眼泪、鼻涕一起来,身子在沙发上缩成了一团。沈惠民暗吃一惊,可怜“眼镜长者”染上了毒瘾。他与“眼镜长者”的谈话已经无法进行下去。他无可奈何,但又不甘心空手而归。他悄悄地走访院子里的保安员、保洁员,得到线索:“眼镜长者”家中曾发生入室抢劫案,但他没有报案。沈惠民调阅小区大门口的监控录像,发现那个“三笑美女”曾经从这道门里三进三出,进门时是空手,出门时则带了包。他再次登门拜访“眼镜长者”,其还是千方百计回避,说他家里从未发生被劫案。沈惠民分析其中隐情,“眼镜长者”是从高干位置上退下来的,有可能为了顾及名声;有可能害怕报复;有可能担心连锁反应,索性打落牙齿往肚里吞。那么“眼镜长者”是如何染上毒瘾的呢?没有充足的证据,他无法追问。对“眼镜长者”这种人,在没有百分之百证据的前提下,问了也白问。他决定眼下不动声色,从长计议,暗中观察,探寻其毒品来源,兴许能挖出一个大的毒品团伙。
沈惠民虽然未从“眼镜长者”嘴里得到有关“三笑美女”的线索,但他脑海里已经刻下了那个“三笑美女”的一双与众不同的眼睛。他相信她在哪一天哪一刻也会像秦有生、牛宝强、高凡成这三个老对手一样被他不经意间撞上。那时,他再也不会让她溜掉。
他回到刑警大队,和副大队长符品仁、侦查员彭金山一道,对秦有生、牛宝强、高凡成展开讯问。三个家伙缄口不言,半点实情也不吐。符品仁几次悄声提醒他没有挖出新的犯罪事实,24小时到了就要无条件放人。他则向主持全局工作的常务副局长武圣强汇报了详情,申请延期留置到48小时。他的理由非常充分:秦有生、牛宝强、高凡成不仅公开敲诈,而且有吸毒嫌疑。武圣强副局长批准了他的延期留置报告。为安全起见,他把他们放进了银桥看守所留置室。他打算用了晚餐,继续与秦有生、牛宝强、高凡成过招。
沈惠民和符品仁、彭金山跨出银桥看守所大门,他的手机响起,一看是局党委委员、政工秘书室主任董江湖打来的。他暗暗高兴,一定是投票结果统计出来了,向他报告喜讯。他按下绿色键接听,董江湖只字未提投票结果,只是说有事与他面谈。他心里忐忑不安地朝局里赶去。这是他有生以来最难熬的一段时光,最难走的一段路程。他心里暗骂董江湖,当个卵政工秘书室主任好像了不得,把什么事都搞得秘秘,只差要局里所有的民警都喊他做爹。沈惠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