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昭松了口气:“那就好。到苍梧时,三师叔也给我们传信,用了四日,阿越回来估计也要差不多的时候。也许他会先传信回来。”
顾寒攥着脖子上那一颗坠子,点头。
雪蚕长在雪地冰层掩盖的洞里,要往最里面走,才有可能找到。几天下来,祁越与慕云思翻翻找找,找了几把,据慕云思说做琴弦还差一把,两人便出了一个雪洞,接着寻觅。刚到洞口,一只木鸟便一头撞到了祁越胸口,祁越伸手捞了一把。
慕云思道:“这是……”
祁越把那只木鸟捂在手里,放在耳朵旁,听到了顾寒的传信:“是师兄寄信来了。”
阿越,回来吧,我想见你。
顾寒一时仓促,没遮掩心思,但等的时候又自嘲,一个瞎了的人还说什么见不见的。他传信时在那只木鸟上加了个小小的法诀,免得木鸟半路被雨淋了或者是坏了,传不到祁越那里自己又不知道。他传出信的第四天,就知道祁越已经收到了。要是祁越回来赶一赶路,两天前就该回来了。
等待熬人,尤其是渺无音讯的时候。顾寒已经等了六日,祁越没有回来,连回信也没有。他心底已经在怀疑,祁越是不是不想见他。但又要安慰自己,也许只是路上有事情,耽误了。
要是往常,多久他都可以等。早上唐昭告诉他手上的红线差几寸便到掌心。顾寒自己也能察觉,一些可怕的念头会时不时地出现在脑海里。
已经是第八日了。
起初不断猜疑自我说服,后来难免沮丧与失落,到现在只剩下死水般的沉寂,顾寒不算自愿地接受了事实。再过两日,祁越可能也不会回来。
脖子上的坠子温温凉凉的,没有一点动静。顾寒摸着它,又庆幸祁越不是因为出事才没回来。
一天一夜足够他把过去的事想个遍,但想到一遍总会被自己打断,想去门口看一看,祁越是不是在回来的路上,也许已经到万山峰前的石阶上了。这念头那么强烈,顾寒匆忙站起来,才想起来自己已经看不见了,然后握着空荡荡的手心,怔在原地。
顾寒甚至想,祁越有心无意都不要紧,让他看一眼也好。人总是贪心,没了才珍惜。
第十日的时候,顾寒离开大殿去了禁地。又是晴天,金色的阳光从峰头掠过来,照散了禁地栈桥上的云雾。
顾寒攥着那三块石头,推开了禁地的石门。
原本静谧的池水不知何时已燃起红莲火,俨然是一方剑炉,只不过中皇剑在其中未熔半分。
从一开始顾寒就做好了打算。若找不齐,便以血肉之躯和魂魄为祭,和上那些走运找到的东西,也足够把中皇剑的邪性荡尽了。若他的魂魄足够强大,说不定还能留存在剑中一部分,他知道得清楚,最差也不过就是跟那剑玉石俱焚了。
想想多年苦练习得,原来是这个用处,还有些引人发笑。
他活到现在认真算起来,竟也是一事无成。不过可慰藉的是,他死了不会再与宁惜骨在九泉下相见,免了很多尴尬。
三色的石头悬在空中,彼此有所感应般发出淡淡的光辉。
石门轰然又开,“师兄!”唐昭怒喝,一剑将那几块石头扫了下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