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些时候,很短……”顾寒最终道。
祁越转身而去,把自己的屋门摔得震天响。
顾寒在原地立了很久,迈进门槛,把院门关上。他又反应过来不该关门,把门打开时,脸上那层冰雪骤然分离崩析,眼瞳中蔓延开伤色。他缓缓地挽上去右手臂的衣袖,白皙到可见青筋的小臂上,延伸了一段细细的红线,刚到手肘下端。
那条赤色的印记在手心出现时,“是入魔之时,再也无可挽回,”孟诗禅在他心口封下九道封禁,也只能延续百日。
真的很短,大概只有不到一个半月的时间了。
三枚颜色不同的石头摆在地上,看起来平淡无,却牵系着万山峰最后一点风雨飘摇的命脉。顾寒手里捏着几根占卜用的课签,攥紧松开,又轻轻扔在了地上。他从没卜过卦,即便少年时看着宁惜骨占卜,已经把步骤烂熟于心。宁惜骨曾问他为什么不愿占卜,“求一些心安,也顺便匍匐下天意,叫它手下留情。”宁惜骨每每说至此便带着嘲弄的大笑,顾寒便愈发不热衷。
“若是占卜便能改变事情,那怎么还会有生离死别?”顾寒说。宁惜骨叹息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你遇上无能为力之事,大概就会明白占卜究竟有何用了。”
是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将来会怎么样,想求一点安慰。到自己头上,原来才真的能明白这不过就是占卜的用处。
“卦象是什么?”唐昭迈进大殿。他本来以为,左右顾寒跟祁越都是要吵的,先吵先安生。但没想到这次持续的时间似乎有些久,已过了半个月,还不见和解的迹象。都什么时候了,还以为闹脾气过家家呢,唐昭想。
“没卜,”顾寒起身。
“师兄,”唐昭喊住顾寒,“三师叔下山去了,说是四五日便回来。”
“嗯,”顾寒顿一顿。
唐昭走到他身边:“阿越许久不见出门了,也不知会不会闷出病来。你们因为什么事,不能摊开来说清楚。”
“不想出门就不用出门了,吩咐守门的道童一声。”顾寒道。
唐昭哭笑不得:“你还真与他计较上了……阿越本来是孩子脾气,又很固执,你言语软两句,他也就顺过毛来了。”
“跟我说自己死了的好,也是孩子脾气么?”顾寒道。
唐昭敏锐地察觉到什么,祁越并不是会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人。唐昭打小就觉得他这师弟天赋异禀,撇开修为不说,忍着被钉子穿透关节也要装没事人,这一点也不是寻死觅活的人能做到的。由此可见,能惹得祁越说出这样的话来,大师兄果然也不是一般人。
“是么,倒没瞧出来,”唐昭干笑了两声,“喝药喝得很老实,一滴都没剩,次次喝得干干净净。那药确然有几分苦味,你记得么,他一开始还嫌苦……”
哪知顾寒并不欣慰,反而道:“让他喝,最好不剩,若是剩了门规处置。”
唐昭捡起来地上的几根签,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爱之深责之切,是这道理?”顾寒一时没动静,唐昭来回翻看了几下课签,感觉自己是歪打正着了。“若说是关爱,我也没见过关爱至此的。”
顾寒没躲闪,也没出口反驳。他自己也有些吃惊,没对唐昭说的话有抗拒,也不害怕唐昭会说的更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