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剑气当胸而过,差几分便是心口。
头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剑原来有这么大威力,祁越抹一把嘴角,拄着剑差点跪在地上。他喘息的这一会儿,罡风盘旋着消失了。
若是自己速度足够快,便能在剑气返回来之前把这阵法毁掉,祁越想。他能感觉出这布阵人的修为不怎么高,只是手法诡,一时半会儿看不出破阵的门路。
但暴力些的法子也有,此种阵法依地势而布,荡平周遭便能破掉。若再耽搁下去,还不知会生出什么变故。
祁越当下朝前方的两棵树各推出一道剑气。他出剑的瞬间便已离开原地。背后气息呼啸,那两道剑气又原样奉还,剑格不开砍不散,任你上天入地也要跟随似的。祁越心一横,看准气势汹汹的剑气来的方向,停在一棵树旁。
剑气一道刺进肩头一道穿过右臂,越昼剑摔在了地上。祁越咬着牙,扶住树干,慢慢地蹲身去捡越昼剑,刚握住,被刺穿的右臂便颤抖着松开了剑。他便又伸出左手去捡,站直身子靠在树上喘息。
愤怒像潮水一般席卷而来。头一次,祁越觉得自己真的不中用。他这边耽搁得越久,杨问水越难以追寻。可偏偏他就被困在这里,滑稽得自己打自己,弄得一身伤。
他心乱如麻,血流得吓人也没感觉到。
顾寒把心口的坠子拉出来握在手心,手心的疼痛消失时,他停了下来。
白虹脱手而去,粗暴地把一棵树懒腰劈断。顾寒刚把剑拿住,便见那棵树向外倒了下去。随后他才意识到,那棵树并不是白虹砍断的。
祁越凭空出现,跌在他怀里,把血迹沾得两人身上都是。顾寒脑中“嗡”地一声,他一手搂着祁越的后颈,一手去探祁越身上的伤,又不敢碰。
心底不敢触碰的压抑与痛楚被触目的血色冲刷得翻涌起来。一下子把顾寒的理智冲散了。
至少,你连他周全都护不住吗?
回到万山峰后,祁越就没离开过初霁院。他几次想出去找杨问水,都被顾寒拦住,不准他再下山。
顾寒没要他们去做什么,暂时没有说下山去找。祁越也不想说出来提醒顾寒。他清楚顾寒心里压了很多事,可又不知道除了中皇剑那一件,还有哪些。
修道的唯一好处大概是肉身比较结实,被自己捅了好几剑,还能修养回来。祁越有意右手提剑,示意自己已经无事。但顾寒什么都不看,他只是与周遭毫无干系似的,说着不容反驳的话。
祁越最终妥协。
若不妥协也没有办法,顾寒现在的样子,抽他一顿都是意料之中。
“再过两天,我要出去,”祁越忽扭头道。
“你尽管试试,”顾寒转身离去。
两天后,祁越真的又半夜从窗户里溜了出去。顾寒这次没发现。
祁越养伤的时候传了信给慕云思,请他帮忙留意杨问水的踪迹,只说杨问水跟他闹了矛盾负气出走,一时找寻不到。慕云思爽快答应,这两日传信来,说九琴的弟子看见过几次杨问水,给了他几个地方,叫他去看看。
顾寒不可能十二个时辰都蹲在门口看着祁越,也不可能把屋门锁上,祁越溜得比较顺利。虽说顾寒放话在先,但他不觉得自己下个山是多大的事儿,先弄清楚杨问水身上发生了什么,拿回来白虎石比较重要。
信纸的末尾一行字:青鸟不传云外信。
祁越想了想,提笔蘸墨,回了两字“多谢”。
他急匆匆地跑下万山峰,没走多远,便遇到了杨问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