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从云手里拿着一大捧桃花,敏锐地瞧见了董胧雨在皱眉沉思。
“越儿他……”董胧雨停下,回头看青龙塔的影子已经模糊成一个灰影,“他与小寒……”
“如何?”祁从云少见董胧雨这副操心样子。
“许是我多想了,应当是误会,”董胧雨道,“可这孩子一向不善言语,我又怕他是真的……连枝是你做的,你方才也没感应到么,另一半在他师兄身上。”
祁从云停下,片刻后打了个哈欠:“不碍事。他能懂什么,不行打一顿就好了……我开玩笑的……”
桑落落等人到江阳便用了一日,打听得林孤芳所说白虎山所在,已是入夜。唐昭放出去一只木鸟,想来若是林孤芳在附近,一见必知,两厢也好会合。
三人在山脚下树林中空地点了一堆火,暂且落脚。桑落落有一下没一下地往火力扔捡来的枯枝,一边扔一边打瞌睡,连着打了几个之后,就坡下驴地身子往地上一歪睡过去了。唐昭替她拨了拨衣裙,免得沾到火堆上烧起来。
“问水,”唐昭转头,“你困吗?”
杨问水猛地抬头,像被吓了一跳,随后摇了摇头。
唐昭又道:“若是困的话就休息吧。我倒是不困。”
“我不困,”杨问水只道。
火堆中干枯过分的树枝发出“哔啵”的声响,溅出几点火星,唐昭侧身避了避,又笑着与杨问水道:“近来你修为精进许多,可是得了什么诀窍,也好叫我学一学。”
“没有诀窍啊……”杨问水道,他又笑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唐昭只见他素日努力,此时也聊做调侃,并不在意有没有诀窍。两人闲聊几句,便又各自打坐。
杨问水闭目放慢吐息,眼前浓黑如墨。火堆的热息扑过来一阵又渐远。在那浓黑中又生出灰色的烟雾,袅袅而上,盘旋不绝。
“你为什么不敢告诉你的同门,你是因为什么而修为大涨?”那团烟雾化成虚虚实实的人形,问杨问水。
杨问水把黑雾劈散。少顷,丝丝缕缕的黑雾又聚到了一起,重新在他眼前聚拢,“他们都是这样,你修为低时不闻不问,待到修为高了才会看你。”
那阵黑雾来回盘旋,杨问水表面看来维持着坐姿一动不动,识中却已使剑砍了那黑雾八百次,只不过无济于事。
“你要不要去试试打败祁越,把他打趴下,从此后,再也没有谁看不起你。”
“一派胡言!”杨问水的识怒吼。
那团雾气又在他眼前停下,声音震得杨问水胸腔嗡嗡作响:“你掩饰什么?你嫉妒他,嫉妒祁越比你年纪小,不用努力便能在比试中出尽风头。你还嫉妒顾寒,你永远都比不过他,你一直在嫉妒你的同门,我在你的心里,看的一清二楚了,哈哈哈哈……”
杨问水怒不可遏:“我没有!休要挑拨,总有一日我会将你驱逐出去!”
“你舍得丢弃你大涨的修为吗?再回到从前谁都可怜你看低你的日子?”雾气渐渐淡去,一时间各种声音交织而来。
“杨师兄一贯那样,他说不用你们就别管了。”
“是以往流传下来的一把邪剑,不可接触。”
“同为一门,你瞧瞧你师弟,虽然讨人厌,剑比你使得好多了。”
“你的修为能劈动吧?”
……
杨问水额头汗如豆大。火苗快燃尽了,剩下细细的一簇忽闪着。杨问水睁开眼睛站起身,蹒跚地拿着剑向林中走去。
他大喘着气,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