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越在书房里翻箱倒柜,把摆得好好的书本弄得一团乱。
“两个东西?”董胧雨只看着祁越翻腾,没明白什么意思。
“放在另一个人身上,就能知道去做什么的东西,”祁越自觉已经委婉隐晦到极致。
董胧雨思索片刻,低头从颈上解下一条链子:“有。越儿说的可是这个?”一条红绳上坠着一颗晶亮黝黑的小小圆珠,看不出什么材质。
“此物叫‘连枝’,本是一对,若是放在另一个人身上,有何危险也能感应到了。”董胧雨递给祁越,若有所思地笑了。
祁越没注意到,拿在手中翻来覆去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又道:“真的?那有另一个吗?”
“有,”董胧雨一直含笑,看的祁越莫名。董胧雨一副内心尽知的模样,出了书房:“这东西是你爹做的,另一半在你爹那里,我给你拿过来,”
祁从云一定给的很不情愿,不然也不会跟着董胧雨来了书房,又冲祁越道:“你要那东西做什么?有本事不会自己做一个?”
董胧雨含嗔地看了祁从云一眼:“越儿想要,给他就是。”
祁从云像是自己悟到了什么,但仍然极不愉快。
祁越在手心里晃着那一对坠子,史无前例地真心道:“多谢父亲。”
“你从哪里学的这么恶心的语气,”祁从云一脸嫌恶,“本事没长,早点滚回来算了。”
若是能放在顾寒身上,以后也不会叫他一个人偷偷去冒险了。自己又不是真的没本事,顾寒遇到什么危险,两个人当然能摆得平。祁越只顾着这么想,对于他娘叮嘱的“遇到烦恼尽管问”的说法完全没得到精髓。
祁从云在祁越准备滚回万山峰前,终于问了点正事。
“师兄取回来一块石头,说是再有几块可以炼化……”祁越没说完,祁从云就打断他。
“你能找着?”
“为什么找不到?”祁越反问。
“找东西容易,能得到难,”祁从云道,“实在不行来找我,别想什么蠢法子。”
“你看着什么不蠢?”祁越又讥讽道。
“把自己魂魄也弄进剑里,最蠢。”祁从云道,“你八成也没本事找全那些东西。”
祁从云说的也是剑史里提过的一个铸剑之术,人投身剑中,若魂魄足够强大,便能熔炼剑的秉性。但这法子最坏的结果是魂魄被吞噬,于剑无甚改变,最好的也不过是魂魄困在其中成为剑灵,不得解脱。
祁越拿着那一对坠子心满意足地回了万山峰,祁从云的恶劣言语根本不值得他在意。他竭力风轻云淡地“不经意”晃到顾寒面前,然后递给他其中一个,“这是……护身符。”
修道的人还要拿护身符,其实不合常理。但顾寒竟没说什么,他凝看着手心里那一个小小的东西,看得有些专注。
“很有用。不要扔了。”祁越已经把他能想到的有说服力的话都说了出来。
“嗯。”顾寒点头。朱红的细绳从他手心垂下来,轻轻地晃动。
这态度正常,就是不能叫祁越放心。说不定顾寒回去随手就放哪里了。他福至心灵,拿过顾寒手中的那一个坠子,稍稍踮脚伸手把细绳绕过顾寒的脖子在后面打了结。
看起来很像祁越两臂搭在顾寒肩上,跟那时候在豫章的幻象一模一样,顾寒还没反应过来。祁越打了个死结,又悄摸地加了个咒诀,寻常地解是解不开的。其实哪里能瞒过顾寒,祁越若无其事地松手,打定主意顾寒不问他便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