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越往佟曙风那处地方望一眼,又接着往回走。
顾寒正在院中的银杏树下,祁越喊他一声,顾寒看见祁越,视线不多做停留又移开,似是要转身。
“师兄,你找我有事吗?”祁越只得开门见山。
“没有。”顾寒头都没动一下,声音更是稳如数九天结冰的水面。
好像又一下子生疏了似的,祁越还没想出为什么,便靠近些顾寒,又问了一遍:“真的没有?”
“你很闲?”顾寒片刻后转过身来,也不像要发火。
“……还好。”祁越摸不着头脑。他对跟顾寒间的距离感说不出的敏锐,当下便觉得两人间那条缝宽了些,并且能灌进风了。
祁越去佟曙风那里自然也不是因为太闲,顾寒知道得清楚。但他现在又不觉得需要开解祁越。说不定只是他瞎操心,祁越没钻牛角尖,早悟得透彻。
祁越便又站得稍近些,处在一个不生疏但又绝不过分的距离,等着顾寒回应。没等来顾寒说话,一片银杏叶子脱离枝头坠了下来。祁越顺手抬了剑,但连这叶子也学了那片花,在剑刃上打个旋儿,便飘了起来。
两人的距离尚不及三尺,祁越不好刀光剑影,便低头看那叶子得逞,稳当地躺到了地上。他不能释怀,自己明明比起以前有进步了,为何会连这小小的物件都收拾不了。连着两次,实在对他打击不小。
祁越苦闷地抬头,顾寒也顺着看那银杏叶子,他似是要指导下祁越:“抬腿。”
难道方才是错觉,顾寒置气也不是因为他?祁越暗想。于是他抬的这一下腿,便理所当然得用力过猛了。顾寒本在银杏树下靠近墙壁那方站着,祁越干净利落地抬起一条长腿,把它挂直竖到了墙上。
修行之人身骨多不僵硬,这样的动作做来不算艰难。两人相对着,顾寒明显地愣了下,甚至始料不及地往后稍稍退了一步。祁越还在懵懂地等着顾寒的指示,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一条长腿把掌门困在墙边是多么忤逆的行为。
顾寒反应过来后,立刻冷了脸色。
祁越被那眼看的心虚,试探道:“……不是这样?”他赶忙把腿放下去,但又太急没站稳,一只胳膊撑到了墙上。
……
顾寒的脸色更为难看,他一步离开墙边:“先站着。”看那背影就差拂袖了。
祁越猛然醒悟且冤枉十分,小声道:“又罚站啊……”
“随你。”顾寒扔过来两字。
祁越在心里无声地哀嚎。他敢不站么?
桑落落一定是最早发现祁越出丑的。此次也不例外。她笑眯眯地在祁越跟前看了一会儿,便学着祁越的样子歪歪扭扭地在他身边站。
“这次又闯了什么祸?”桑落落左右胳膊轮着偏,看得祁越触目惊心,生怕他师姐要扯他一把——被顾寒看到,他可能要重站了。
“师姐,”祁越深呼吸。
这一声敬称在桑落落听来,从未如此乖顺。她挑眉:“说。”
“可否离远点?”祁越微笑道。
桑落落一巴掌要上去,祁越偏了头躲避。桑落落忽然又觉得她这师弟十分可怜,顾寒也不是好苛责人的性子,偏偏对祁越严厉得很。桑落落便收回了胳膊,停止了对她这倒霉师弟的荼毒。
唐昭带着那木盒去找顾寒,见桑落落与祁越在一处,只当二人又在打闹,径自敲了顾寒的门。
顾寒打开门,唐昭便进去了。
“咦,唐师兄有事?”桑落落伸长了脖子。
祁越听得敲门声,心思不知怎么的打了个偏,他想顾寒什么都没问,唐昭便进去了。他在这里站着,忽然说不清道不明地生出失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