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有做不到的事……不过为师觉得这是值得的。”
“我已失了一魂,今日命未殒之前,以两魂融进剑中,也能压下它一些戾气。”
祁越站在宁惜骨面前:“别的办法呢?”
宁惜骨却不回应,又道:“你记得门规第一条是什么?”
祁越心中杂乱又悲郁,咬牙道:“记得。”
“若擅闯禁地,要废尽修为,断去经脉,此生不能再修剑道,也不可再入万山峰,”宁惜骨吓唬祁越一样,但祁越只红着眼睛看他,脸颊紧绷着。
“若是你今日也要落得这般处置,还会来么?”宁惜骨问道。
祁越没有出声,他看着那把剑,过了一会儿,缓缓地道:“会。”
“好,”宁惜骨笑起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规矩也好,阻碍也罢,要记得你想要什么。但禁地不可入,这是规矩,如今我带你进来了,惩罚却也不能少。”宁惜骨衣袖微动,似有风吹拂,转身对祁越道:“若万山峰在一日,便不能离开我门派。”
祁越顾不上想这惩罚的意义是什么,他心绪难平,一时说不出话来。
“小八,为师不是再与你玩笑,为师要你答应。”宁惜骨道。
“是,”祁越跪下,闭着眼睛。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大殿中的七道禁制一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本是前人的债,不该落在你们身上。但捅娄子的总撒手得早,再想刨出来也是不能了。小八,我没有什么要你们必须要去完成的,万山峰定数如此。只莫要学得像为师一样,魂魄也入不了轮回。”宁惜骨站在池水前,平日里的邋遢荡然无存。
祁越伸手去拉他,但已经来不及了,宁惜骨的身体中飘出一颗金色的光团。他身体很快透明,接着像散碎的星光一样,撞进中皇剑中,不见了。中皇剑震了震,池水激荡起数圈涟漪,障雾消散了一些。
祁越嗓子中像堵了一团棉絮,又梗又痛。他明明修的是飞升长生道,人间生老病死里,早早先见了一遭亡。鲜活的人,就那么消失不见,且再也不会回来了。他没见过大风大浪,宁惜骨的死像砸进他心脏的一颗尖利的石子,硌得祁越心中血肉模糊,呼吸发抖。
祁越握着剑的手骨节露出骇人的白色,手背青筋暴起。他悲意未尽,又怒从中来。命是这样脆弱的事,也不知到底由着谁。
一柄剑,究竟能祸害多久。祁越沉着气息,横起越昼剑,朝着中皇剑劈过去。剑刃还未碰撞上,越昼剑就被弹开。祁越毫不犹豫地接着劈下去第二剑,手被震得虎口发麻,筋脉锐疼,那中皇剑甚至反回一道光,祁越堪堪避开,手臂上被划了一道,血流如注。
他不管不顾,又一剑过去,中皇剑骤然爆出耀眼的红光,炽热如烈火地扑过来,祁越被掀出去,摔到了山洞中间。胸口闷痛,祁越吐出一口血沫,用衣袖抹了,便用剑撑着地站起身。
隔着重重障雾,窃窃私语又铺天盖地地响起。三根石柱上的锁链叮当碎响,中皇剑想要拔地而起,但被什么力量牵制着,只发出嗡鸣的响声。
大大小小的声音又一次充斥着脑海,祁越按着头顶,到重重地撞在一根石柱上,才觉自己站立不稳。好吵,祁越头痛得恨不得用脑袋去撞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