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越还是想说一声不要难过出来。顾寒在坟前站着这一会儿,什么都没说,但心里想必不好受。在嘴里滚了几滚,祁越道:“……你的剑沾了雨水。”
这算一句什么话?祁越嫌弃地抬了抬脚,没叫泥蹭上鞋面。
“去天水镇,”顾寒声音透过雨幕,看起来一点也没叫这事影响。
天水镇也在万山峰下,不过与宛城不在同一个方向,要走两三里路。顾寒不知怎么心血来潮,想起了那压邪的阵法,要去看看。
十里不同天,才走出宛城没多久,雨便渐渐停了。大朵的云仍翻卷着,层层叠叠,露着明灭的边缘。
隔着一座山,两人不想走大路耽误行程,便从山道抄了近路。也亏得他们走了这条路,进入山中没多久,便歪打正着遇上一档子不知怎么形容的事。
山道上有个喊“救命”的姑娘,不是遇上山匪,也不是迷路。而是……要生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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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姑娘挺着大肚子坐在林间小路上,一边哭一边喊“救命”,脸颊上粘着湿漉漉的头发,也不知是泪水还是冷汗。见着祁越与顾寒,一下子不哭了,急切地道:“……两位公子,快帮帮我,我要生了……”
头先是一愣,接着感觉嗡地一声血涌上了脸,从不曾退缩的祁越,扶着道边的树,不知所措了。
倒不是不想帮忙,而是女人生孩子的阵仗,他哪见过啊。再者说,帮她生孩子……怎么听都很别扭。他好歹也是个男人,姑娘家生孩子的事,到底不懂。祁越想先安慰下那姑娘,叫她稳住心,又不知该怎么帮忙,只下意识地上前扶她。
顾寒当然也没见过这场面,短暂的反应后,颇有些小心翼翼地也去扶了那姑娘另一边胳膊。
姑娘龇牙咧嘴地站起来,身上并无血迹,看起来暂时没有危险,也不像马上要临盆的样子。祁越偷偷松了口气。
“多谢,”姑娘竟平静了许多,自己抹了抹脸,撑着后腰道,“我叫明月,家在山下……”又小声道,“两位公子能否帮忙送我一遭……我若走下去,会伤到肚子里的孩子。回家就好……靖郎在……”
她无法自己走,背着又怕磕碰到她肚子里的孩子。思虑瞬息,算是有了法子。祁越这也才记起,自己学过御剑。
“这个……我不会摔下来吧,”自称明月的姑娘看着对于人来说有些细的越昼剑,瞪大了眼睛。
“不会,”祁越道,又不知解释了这姑娘能否听懂,“姑娘站稳,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明月试探着踩了踩越昼剑,拉着祁越的衣裳道:“真的吗?我抱着你好了。”
“……好罢,”得益于桑落落,祁越对男女大防不太有意识。虽然他觉得那姑娘本不用这样担心,不过也无妨。祁越正先试一试御剑的口诀,明月扯着他衣裳,懵懂地伸胳膊预备搂住祁越的腰。
“阿越,”顾寒这一声,祁越与他身后的姑娘同时抬了头。
姑娘一手指着自己,惊讶道:“公子怎知我的闺名……”
“……非是有意冒犯,”顾寒面色冷肃。
祁越讪笑了一声,对于自己名字跟姑娘闺名撞上这事,也不多解释。他看顾寒,恍然大悟,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