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多了起来:“师兄打得过他吗?”
“伤得不是很严重,过一夜便不妨事,”顾寒把药瓶的塞子塞上,“我没与他交过手。”
祁越敷衍地应了,把衣裳拉上去系好。看着桌上摆得齐整的茶杯,他忽而记起了那时送给顾寒的梅子和糕点,那时候顾寒说不饿,不会是扔了吧……“师兄,你有吃我给你的东西吗?”祁越道,他实则不抱什么希望,但到底有点不高兴。
“你师姐那日过来,拿走了,”顾寒停片刻道。
桑落落平日里不是很怕师兄么,怎么还敢跟他要吃的。她天天往初霁院跑,原来是往师兄这里来。祁越也不是小气不想让桑落落吃,却又说不上哪里暗自郁闷。
“哦,我回去了,”祁越起身,抓起桌上的剑便走。
“把药拿上,”顾寒叫住他,看祁越慢吞吞地接过去了,又道,“我尝了乌梅,很好吃。”
祁越眉眼一下舒展开来。他没经过什么大事,便也没怎么掩盖过情绪,有什么心情脸上写的明白,活像顾寒夸得不是梅子,而是他自己。
头一日的比赛便这样结束。其余门派的弟子算是万山峰的客人,在万山峰留宿。众人聚一处吃罢晚饭,三三两两又在一处说话。
祁越照常打算回初霁院练剑,半路遇到慕云思。慕云思笑说让祁越带路游一下万山峰,祁越便又与慕云思一处,在山顶闲逛。
三十六、
星子在天际闪闪烁烁,刚入夜,天还没黑下来。祁越与慕云思顺着一条道漫走,路边照例栽着高大的银杏,叶子微微地摇动着。
“白日里伤得严重么,”慕云思道。
祁越摇头:“不严重。没有事。”
“你不会觉得九琴皆是这样的人吧?”慕云思笑道,“他的本事应该伤不了你。”
“我只是讨厌他,”祁越认真地道。
慕云思大笑起来:“我猜他也不喜欢你。”
祁越又道:“他只喜欢做坏事。上次在宛城……”怎么说何少兴也是与慕云思一派的,上次在宛城虽是何少兴捣乱,他又觉得说出来不合适。九琴的规矩这样宽松,连自己弟子都不严加管教。
“在宛城,你可欠我救命之恩,”慕云思开玩笑道,“得想想如何报答我。”
“报答?”祁越惊讶,随即又挑眉,“慕公子是自愿救我的,大恩不言谢,哪里自己开口讨要报答的道理。”
慕云思眼里带着笑,伸手揉了把祁越的脑袋,又道:“小祁越,你说话怎么也跟着你师兄学得这么老气,别叫慕公子,叫我云思就好了。”
祁越料不及慕云思的动作,有些意外,也忘了躲。慕云思像是天生就带有让人亲近的能力,这时候的话虽让祁越料不及,但也不算尴尬。祁越捋了下自己的发顶,道:“是礼貌。”
两人说着,到了一个岔路口,一左一右,通往两个截然不同的小径,延伸进林子里。祁越平日里除了练功的广场,初霁院和书堂,不怎么去别的地方。他对万山峰上的路径半生不熟,在没见过的路面前,与慕云思一样,成了访客。
“岔路……”
慕云思看祁越的样子,便知他多半不认得这两条路。他心下想笑,身为万山峰的弟子,不知道万山峰的路怎么走。却又故意道:“往哪条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