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不用叫这名姓了,”申兰心漫不经心道,“你姓刘,叫什么,改日再取一个。”
以前没有人告诉他名姓,别人给他随便捡两个字,他就用顾寒的名字活了十几年,这时候又要扔掉再换别的。那自己究竟是谁呢?顾寒十分真实地听到心中的想法。不愿意。
“为何要师兄改名字,”祁越已经直冲冲地说出口。
申兰心好笑地笑一声,又道:“他自然是跟随他爹的姓。他是我儿子,都没说什么。你这孩子好没教养,你母亲也会教你这样对别人指手画脚吗?”
祁越这下对申兰心是没有一丝好感了。他攥紧越昼剑,声音也没被怒气放大,嘲讽道:“我娘亲会养大自己的孩子,不会扔掉不管。”
申兰心皱了皱眉,冷笑一声,没再与祁越一般见识。
祁越说出口后,又后悔不已。这话是给顾寒戳刀子,他没想清楚,便这么漏了嘴。
是啊,一个母亲怎么会丢掉自己的孩子呢。顾寒心里又很乱,这时候只揪着这一个想法。但他当然不知道申兰心为什么不要他。
“去道观的时候,送我去的人说,我天生便该去修行的,”顾寒看着申兰心。
申兰心色坦然:“那时确实不喜欢你,也没想叫你回来。是与你爹有难解的仇,这才不想要你。不过这时候你爹死了,你恰又回来了,也是注定的事。你是大人,也懂事了,不会像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还觉得我亏欠了你吧。”
“我操劳了几年,身体也不如往常,你便回来,不用去万山峰了。”申兰心一转身,在就近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祁越听了极为不忿,有心想说话,又怕哪句不慎再与顾寒添堵。便默不作声,轻轻拉了拉顾寒的袖子。
好半晌,顾寒慢慢地道,“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事。”
申兰心极其有耐心:“你是我生的,小时候没教你,你也不懂孝顺。但做娘的话也不听,宁掌门教得你这样忤逆?”
顾寒自觉说的话已够多,他不再言语,心中的迷茫混乱也平息下去。申兰心从头到尾便没听过他的话,也没问过他的意愿。在他心里,宁惜骨都比这个半路出现的娘亲切许多。
“师兄,我们走吧,”祁越仰头看顾寒,贸然握住他的手,扭头便走。
“站住,”申兰心厉声,“难道我方才尽是白说吗?我这便与宁掌门传书一封,叫他与你断了这师徒关系。”
“没有本事的人,才会威胁别人,”祁越一条道走到黑,咬着字眼悠悠地道。
顾寒本也没跟着祁越往前走,只是叫祁越拉了胳膊。他轻轻地挣开祁越的手,面上疏离礼貌,与申兰心颔首道辞。
三十、
申兰心冷静下来,她起身走近,提高声音:“好,你想清楚,今日出了我这门,便不再与我申兰心有任何关系。我只当没生过你,你自去做你想做的事,以后便是陌路。”
顾寒停着没走,慢慢转身看申兰心。
“我把你认回来,你没有一丝做儿子的孝顺,反麻木不仁。”申兰心见自己说的有些作用,便接着道,“没听过你喊一声母亲,倒是不想担家里的这一摊子,自己逍遥去。我膝下再无子女,他日年迈,叫我依靠谁去。”
眼前的人是他母亲,生他的那个人。本该是世上最亲密的关系。但这时候她所说的字句,只叫顾寒说不清道不明的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