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荷走近申兰心,又低了低声音:“夫人想少爷了么。”
“没有,”申兰心又倒出一杯茶来,那手帕擦了擦手,“顺道想了想,若是他没早夭,现下该是什么模样。他没这个命,这是老天注定的。我想他做什么。”
“等会儿那孩子来了,你请他到这里来吧,”申兰心抬头,“新泡的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秋荷诺诺应了,退出了偏厅。
听见门口人声时,申兰心深吸口气,拢着衣袖起身,红唇轻抿着露出笑来。
秋荷请顾寒进去,便离开了。
“稍坐,小孩子受了些惊吓,待会儿就过来,”申兰心转头又端起方才倒出的一杯茶,“昨夜的事情如何了,夜里见你无心,也没问你。”
“有些头绪……”顾寒接过半温的茶杯,道一声谢,又道,“阿越怎会在此处。”
申兰心看着自己手里的杯子,在桌旁坐了,眼睛定定地望着门外:“那孩子自己大概遇见了什么害怕的事,捡了个熟地儿跑山庄了。”
顾寒明显放松了些,只端着那茶杯,又皱了眉。
“喝口水,昨夜是一夜顾不上睡罢。稍等等就来了,”申兰心十分和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兄弟呢,这么关切。”
“阿越还小,本该如此,”申兰心的好意不好推拒,半口温热的茶水饮下,顾寒才觉嗓子干。
申兰心看着顾寒饮了半杯,笑容淡了些,却只挂在嘴角,像个画出来的样子。她突然叹了口气,将自己手中的杯子搁在桌上,闭一闭眼,头上步摇晃动不已。
等了有一会儿,还不见祁越,顾寒生疑,便把茶杯放到桌上,也不知是不是他错觉,那杯子落下时响声分外大,好像……他自己没力气拿一样。“申夫人……”刚想问申兰心,膝盖不听使唤地弯了下,他撑住桌子,才没站不稳。
“你还记得你娘的样子吗?”申兰心一点也不意外似的,稳坐不动地看顾寒,“定是不记得了。连名姓都忘了,怎还会记得样貌。”
顾寒有点听不懂申兰心在说什么,身体的反应提醒他是中了什么迷药。他本能地想拔剑,离申兰心远一点,但控制不住自己,连撑桌子的手臂都没有力气。
“我曾经也有个孩子,若还活着,该与你这般大。只是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样子,”申兰心自顾自说着,并不看顾寒。
顾寒眼皮越来越沉,白虹支住了他半跪的身子,才没让他跌到地上。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申兰心走到他面前,垂眼俯视着他,“很快就好,让我看一看就好……”
明明没力气思考,申兰心说的有些话还是在脑海里回响。忽又空沉沉地响起很久很久前的话,“寻常人家养不住你,这都是命……”
申兰心站在顾寒身边,只看着他挣扎,从努力保持清醒到彻底昏过去。申兰心冷静地低着头,而后蹲下,把顾寒抱在怀里,一手不慌不忙解开他的上衣。
申兰心扯下白色的衣裳,屏住呼吸看顾寒的后背。青涩的身体骨肉细瘦,蝴蝶骨微微突起,那光洁的后背上,有一处圆点状的伤疤,皮肤颜色比周围浅淡,十分显眼。
“……作孽啊,”申兰心抚着那处痕迹,颤抖着吸进一大口气。她跪坐在地上,呆呆地看顾寒的脸,“果然是……你又回来了。”她说着,两滴泪砸出眼眶,落在顾寒后背上。
吸了吸鼻子,申兰心抬手擦拭眼睛,放下胳膊时,除了眼睛微微发红,已经看不出什么异样。她把顾寒后背的衣裳拉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