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遇上危险吧,”杨问水看了看自家师父那累死累活的样子,又问顾寒。
“没有,”顾寒摇头。
“宁掌门,既然此地已经无事,我便先带九琴弟子回去了。江夏距上庸不远,若再有事端,宁掌门吱声便可,”慕远风连凳子都还没挨一下,便冲宁惜骨拱了拱手。
他说完这么一声,百川的长老也立时说即时将离去。
“这样着急,”宁惜骨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皮,起身瞅了瞅外头,又道,“已是下夜了,再有两三个时辰天便亮了,你们不歇一歇再走?”
他虽然这么说,但天水镇尽遭荼害,住户遭殃的遭殃,逃跑的逃跑,没了人烟。连这间客栈都是众人好不容易找来歇脚的,其他地方不干净,至多坐着歇一歇,也合不了眼。
“不了,”慕远风道。
“也好罢,多谢几位相助了,”宁惜骨拱一拱手,竟也有那么点久立高处一派宗师的风范。
祁越只在旁边站着,瞧着宁惜骨将众人送出了门。外头是清净的夜色,天上星子繁多,闪闪烁烁。慕云思回头与他道了一声别。祁越挥一下手,看着慕云思跟着慕远风出了客栈门。
“总算走了,”乌泱泱的一众人走了,宁惜骨打了个哈欠,如释重负,伸着胳膊指挥祁越,“小八,快把门关上,为师休息休息。”说罢又一条腿跨过凳子,一头趴在了桌子上,头上带木簪的发髻竖着,像个草把儿。忽又举起一只胳膊,“天明了再走。”
祁越黑着脸推上了门。
“哎,小八,”桑落落眼睛亮起来,她蹑手蹑脚地蹭到祁越身边,压低声音道,“师父收你为徒了?”
祁越扭头要走,桑落落扳着他肩膀又把他拽了回来,“脾气这么臭。你得叫我一声师姐,知道不?不然我告诉大师兄,你目无尊长,拿门规处置你。”
尊长,祁越想了下这俩字的意思。还没想清楚,桑落落就又催促,“快喊师姐。”
“师姐~”祁越半死不活地一声,算是见了尊长。
“小师弟真乖,”桑落落摸了摸祁越的脑袋,“师姐以后给你买风车。”
祁越约莫已经接受了命运,当下没什么表示,只木着一张脸,任由桑落落揉得他头顶竖了几根毛绒绒的头发。
虽说已到了下夜,到底熬了一晚上,年轻也撑不住。桑落落最先向瞌睡投了诚,其余弟子也跟他们师父一样,随遇而安地趴到了桌子上。到最后杨问水也撑不住了,只剩下祁越与顾寒。
顾寒只坐在一旁,盯着某处虚空出。
祁越没觉着困,还有些自得。本来困不困也不能表明什么,但祁越认为顾寒不觉得疲倦,自己更不能显了弱。这点儿不值一提好胜过头的小心思,祁越心里却觉得十分重要。
顾寒独坐了许久,眉头微微皱了皱,低头一会儿,又回过来,看了看客栈大堂里,只见了一片平坦。独祁越抱着剑坐着,小小的下巴搁在剑柄上,眼皮垂着,眼睛一眨一眨的,眼睫的阴影让他看起来难得的乖巧。
顾寒起身放轻脚步过去,坐在了祁越身边。
祁越侧头,顾寒极轻地道:“不困吗?”
祁越摇了摇头:“你也不困吗?”
“不困,”顾寒只道。
祁越又点了点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