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佐闭着眼歇了一阵,积蓄了点力气便坐了起来,举目所及,卧房里收拾得整整齐齐,他的干净衣裳叠好了放在床边的小沙发上,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温着的牛奶,因为进医疗仓而脱下的通讯仪也好好地搁在旁边,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帖帖,只是,人呢?
伊佐微微蹙眉,心想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一手拿过通讯仪,就给罗德播了过去。响了一阵,自然是没接,伊佐顾不得身体不适,撑着下了床,两腿间果然黏黏腻腻的,不断有东西流下来,他气得摔了枕头,扶着墙壁就进了浴室。
等他打理好自己,已经是三十分钟后了,伊佐让助理过来接他,准备独自回去一趟。
无论罗德在他之前做了什么,他拐了人儿子,还处心积虑这么多年,于情于理都该亲自去说明和请罪。但后续无论如何,他当然是不会放弃的。
他的小狼狗这么有担当,作为老师的,自然不能落后。
这么想着,伊佐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看得一旁的助理微微诧异,要知道他跟随伊佐快一年了,从未见过他这般温柔的表情。
“大人,可是有什么喜事?”助理轻声问道。
“没事,这两天预定的会面都给我取消了,也别跟人说我已经病好了。”
“知道。”助理不知道他打什么算盘,低头应了。
两人走到了车库,刚要上悬浮车,便见一辆黑色的带着金色纹路的悬浮车驶了过来,正好停在他们身前。
“哦?”伊佐眯了眯眼,这车身纹路是家纹,枝节的藤蔓代表源远流长的生机,藤蔓间隐隐绰绰的金翅鸟是传说中的鸟,长鸣是九天雷电,扬翅是漫天风雨。
这是法务大臣的家纹。他们家是帝国的古老的贵族,只可惜从几代前便已经没落,空余一个架子,末世以后也是因为出了罗德和伊佐,才算在权力核心有一席之地。
“看来我不用过去了。”伊佐礼节性地笑了笑,端正地站着,等着下车的人。
来的却只有法务大臣一人,几天不见,似乎脸上的风霜多了些,他头发斑白,却梳理得一丝不苟,身上穿着古老的三件套西装,剪裁得体,像是很久以前那些中世纪的绅士一般,带着礼帽,手上拿着拐杖,他优雅地下车,微微颔首,算是给伊佐行了礼,眼里虽有点疲倦,却不妨他的气势,一直是高高在上的,矜持又疏离的气势。
“午安,马库斯大人。”
伊佐的声音有点沙哑,其实更多是因为发病,他见面前的老人微微皱眉,知道他想岔了,但此时也不便解释,他挥手让助理先退开,打算和人单独说几句。
“来吧,我车上准备了红茶,喝一杯再走。”
被唤作马库斯的老人用拐杖轻轻点地,悬浮车门再次打开,伊佐没说什么,回头跟助理交代了两句,便和老人一起上了车。
车门关上,又是独立而安静的小世界。红茶香淡淡的,他啜了一口手中的温热,有佛手柑的香味,是老人最喜欢的伯爵茶。
“伊佐,你来我们家多少年了?”
老人的声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