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帷后面是一片刷漆摆放的木质牌位,横竖整齐的排列着,每个木牌上都有一张黑白色的相片,相片里的人正襟微笑,女子看着这些乍一出现的黑白照,突然觉得有些阴森。
女子想要察看牌位上的字迹,却发现上面的字迹都模糊了,再离近些看,却又发现就连黑白相片也都模糊了,像是一滩熔化的蜡油,女子努力想要看清,竟发现牌位上全部都是血了。
“啊!
呼呼呼——”
女子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不敢再去看这些牌位,她粗喘着气,过了许久,才抬起头来再去瞧这些牌位,但是白色窗帷的后面空荡荡一片,那些牌位全都不翼而飞。
女子心里害怕起来,看向别墅的窗外,不知何时起了大风,呜呜的刮着玻璃啪啪啦啦的响,小院里的杨柳树被吹得前俯后仰,姿态有些邪祟可怖。
叮铃铃——
叮铃铃……
突然,别墅的楼上传来了电话的声音,像是民国时期老式转钮电话的铃响,在半夜里听起来格外刺耳。
女子从地上站起来,听着从楼梯上传递下来的电话铃声,鬼使差的想要上去将电话接起来。
这时,女子耳边听到一声刺耳的猫叫,目光朝楼梯看过去,只见一只黑猫浑身毛发倒竖着,凄厉的嚎叫一声,顺着楼梯爬了上去。
女子急忙跟过去,脚步即将踏上楼梯的时候,发现在楼梯的拐角处站着一个小孩,血月朦胧,照在小孩身上却是一片惨白色,小孩抬起眼瞳直勾勾盯着她,里面是深不见底的黑洞。
女子使劲揉了揉眼睛,再一抬头,却发现楼梯上漆黑一片,小孩的踪影已经消失了。
铃铃的电话声仍旧响着,女子咬了咬牙,踩上了楼梯,木制的楼梯板咯吱咯吱像是踩雪一般,头顶的风铃叮叮当当的碰着,发出清脆的声音。
女子走到楼梯一半的时候,铃铃的电话声戛然而止,吭的一声,像是被什么人给接通了。
女子心跳的厉害,猫下腰又走了另一半楼梯来到二楼,正冲着楼梯口的房间有扇门开着,月光透过窗户射进来,隐约能看到桌子上的确摆着一听电话。
女子走进去,并没有发现人,但是摆在桌子上的话筒确确实实是被什么东西从电话上取下来的,于是心里更加忐忑起来。
她拿起电话放在耳边,手指颤抖着握紧,“……喂…喂……”
“……”
电话那头嗡嗡没有声音,仿佛只有一团空气。
女子另一只手果断按下了电话上的话筒机,但耳中并没有传来嘟嘟的忙音,说明电话并没有挂掉。紧接着,女子的瞳孔渐渐放大,又使劲按了两下话筒机。
咯噔—咯噔——
女子从听筒里也听到了模糊的两声咯噔声。
女子又连续按了几下,每次都能从听筒中听见自己按话筒机的声音。
她的额头因为过度紧张已经冒出了细汗,握住话筒的手愈发颤抖起来。
“喵——”
不知何时,那只黑猫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房间的阳台上,一声凄惨的尖叫,从阳台跳了出去,拉出长长的声音。
女子被吓了一跳,看着空荡荡打开的窗户,不断的有凉风从外面灌进来,吹拂到发烫的脸上,像霜打一样。
她的瞳孔愈来愈大,刚才从听筒中她听到了黑猫的哀号,只是声音有些放大,像是由远及近。于是她又拍打了两下话筒机,啪嗒!啪嗒!!
话筒中,声音愈发的清晰起来。
女子颤巍巍放下手中的话筒,紧张的看向门外,同样是楼梯口处,从三楼通往二楼的地方,有啪嗒啪嗒的声音传出来。
女子急忙从房间跑了出去,顺着楼梯逃也似的窜向一楼,与此同时,三楼的啪嗒声也急剧起来,像是在追赶女子。
哐的一声,女子下了楼梯一脚将破烂的别墅房门踹开,掀倒在地上起了一圈烟尘,身后,啪嗒声停在了楼梯口处。
女子颤巍巍回头看了一眼,那是一具被透明胶布密密麻麻缠住的尸体,露出半截脑袋,朝着她蠕动过来,像条蛆一样。
女子蹿到院子去,想要从红色铁门逃出去,却绝望地发现,到处都是爬满了藤蔓的围墙栅栏,根本没有红色的铁门。身后,透明胶布摩擦草地的声音越来越近,吭吭哧哧,像是掖幽国的夺命曲。
这时,女子看到院子里被巨石封住的枯井打开了,巨石不知何时已经挪开在一边,她也顾不得那么多,只想先躲开身后这个起尸的粽子再说。
来到井口处,女子回头再一看,那具匍匐过来的尸体已经不足五米远,脸上像是被斧头砍过一样,惊悚得吓人。
女子双手把住井沿,打算直接跳下去,血色的月光洒落在井口,下面黑漆漆一片,阴冷的风吹动女子两绺头发,从井底传来了恐怖的声音。
咯咯咯咯咯——
咯咯咯咯咯……
像是骨头被拧断的声音,女子看到,从黑暗处伸出来两只惨白的手,搭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紧接着冒出一个脑袋来,是刚才那个小孩,两颗眼珠被墨染过一般,牙齿上密密麻麻缝了一圈针线,有血水从里面渗透出来。
小孩张大了嘴,针线被撕扯开,喉咙里咕咕噜噜像是在起泡,稍后,嘴巴里传来一声凄厉的哀嚎,“喵!!!”
“啊——”
女子大叫一声,声音撕破了夜幕,遥遥扩散到整座峡谷中。
“咯咯咯咯咯……”
咯咯咯咯咯——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