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修在她身旁坐下,仰头靠着沙发背,声音透着疲乏:“嗯,这次时间比较久,去了半个月,每天忙完闲下来喘气时,国内已经是夜里了。”
这算是不是间接解释了他一直没消息的原因?
乔露从包里抽了张湿纸巾擦了擦手,起身绕到沙发后面,双手抚上景修的太阳穴,轻轻揉按着。
“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一切都还顺利吗?”
景修笑了笑,碰了碰她的手腕,又马上抽离,回道:“嗯,再不处理完上面该得怀疑我们的能力了。”
乔露手指深入头发中,以合适的手劲抓拿,问:“会不会太重?”
“刚刚好。”景修闭着眼休憩,“手会不会酸?”
顺着捏下来,逆着揉回去,乔露做得很熟练,她又给他捶了捶肩膀,说:“以前在家没少给我爸爸揉肩捶背,这大概是那时候练出来的。”说到这里她有些得意,“我妈妈还夸我手劲得当,捏得很舒服。”
景修起身把她抱过来放在自己身上,把玩她的手指,“是很舒服,不过今天别捏了。改天吧。”
外面的天渐渐黑了下来,景修靠在自己的肩头半眯着眼,断断续续地诉说着这段时间的事情。他声音很低沉,说得极其缓慢,天花板的灯光照在他的侧脸,异常的柔和。他时常说着说着便笑了,也不等乔露发声,他便说:“你听着是不是很无聊,我时常觉得我是很无聊的一个人。”
乔露顺着他耳边的一缕微微翘起的头发,慢慢抚平:“生活不就是这样?平常才是它的状态。”
景修笑了,漆黑澈亮的双眼盯着她看:“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我妹妹的事吗?”
乔露便问:“是,是私奔的妹妹吗?”
景修摸着乔露的耳垂,“是她,我这次出差的地方正好是他们下一站的落脚点。”他轻笑一声又说:“我本以为那个什么事都不会的妹妹和她男朋友把钱花完了也就该回来了,结果这次我看到他们生活得很好。”
景修闭着眼像是睡着了,但说话的精度又不含糊,“他们每经过一个国家,总会找一个适居的村庄住上一个月,衣食住行都靠两人共同解决,你知道我妹妹怎么说的吗?她那天跟我说她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他们约定以这样同居的方式过半年,假使一方受不了,那就回国接受现实的安排。”
乔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静静听着。
景修又说:“那天我刚从大厦出来,我妹妹的电话就过来了,她邀请我去他们的临时居住地吃晚饭。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我妹妹切菜炒菜,以前她什么事都不会做。那个男人在旁边帮忙,两人有说有笑的。送我下楼的路上,我妹妹又说现在的生活很好,这是她以前做梦都不敢想象的。”
乔露‘嗯’了声。
景修坐好,望着对面的墙壁发呆,“她那天最后跟我说的也是你刚刚说过的话,她说平淡的生活才是常态。”
乔露还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合适,她眼睛四下乱窜,便发现了屋子里的一些异样。比如茶几上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地板上也是,灯光反射下光亮多了一层暗泽,还有,还有什么来着?
景修起身自顾自地朝厨房走去,“你还没吃晚餐吧,想吃什么?不过家里没有菜了,好像也没什么可以做的。”
景修起身的同时,乔露也慌张地跟着同步动作。她跟在他后面,说:“煮粥吧,你刚回来,喝粥晚上好睡。”
这次依旧是乔露量了一杯米,景修淘米,乔露量水下锅插电。
“你先去洗澡吧,我去附近的菜市场买些菜,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跟平时一样吧。”景修不时打着呵欠,乔露催促他洗完澡先睡一觉,饭好了她便叫他起床。最后,乔露在哗啦的水声中夺门而出。她几乎是落荒而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