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肆是珩王息同父异母的弟弟,七岁时被送往程国作质子,十年乃还。
与珩息英武的外貌不同,珩肆天生体弱,一身文气,眼如秋水静谧,眉间尽显忧郁与苍凉,身形消瘦,气质却是一派坚毅。
接到传召,珩肆整了整一身玄色朝服,稳着步子,跟随接引的寺人踏上了终将血雨腥风的道路。
寺人如前一边带路一边摇动璞铃,并大声通传珩肆的到来。
众人皆言珩息之貌让人望而生畏,而珩肆之姿则让人心驰往。那些原本已经退到里屋的夫人听到是珩肆来了,有胆大的在门后偷眼观瞧,只一眼即生出无边闺怨,而那些胆小的也听着脚步声难稳心。
珩肆一路走着,目不斜视,全不知所行之处只留下无数爱慕与怨恨的注视。
他到来仪居外时申宥已经苏醒过来,珩肆看了申宥一眼全是忧愁,他示意申宥不要再多言,自己则跪到珩息面向说:“大王,申卜官年事已高,多忘事也是人之常情,如大王能信任臣,臣愿为大王解此卜辞。”
果然来了,珩息如此想着,却没有接珩肆的话茬,只是转而用一种假意嗔怪的语气说:“肆终于来了,寡人命你遴选药美人之时曾说,如若有你中意的即可带回府去。李吉却说你一个都没要,肆辜负寡人也。”
珩肆听到珩息的质问却也没有太多反应,珩息早知他不喜女色,现在提起选美人的事,摆明是在刁难,于是珩肆一匐再拜正色道:“大王,自先祖孝公以来,药美人就从没有外赏的先例,国有法度,臣不能因为大王厚爱就破坏纲纪。而且臣之忠心,天地可鉴,绝对不会觊觎珩国哪怕一草一木,更何况是大王的美人。”
珩息见他们一个个如履薄冰的样子反而笑了起来,他下旨让所有人收了跪礼,然后把珩肆拉到身边并说:“素闻得肆饱读诗书,果然说话都顺耳多了。既然肆说解得卜辞,那便与寡人解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