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衣柜,挑了一套短袖短裤的家居服给她:“最短就这套了,将就穿一晚。”
又随手扯了另一套衣服和内裤,回身对她说:“我睡对门的客房,有事随时找我,嗯?”
她乖巧地点点头,目送他出去。
浴室里,白棠埋头在水龙头下,用力地搓那块被廖方宇舔过的脸颊。
直到看到镜中的脸已经泛红。
她站到淋浴喷头下,闭着眼睛,任热水从头顶浇下。
肖褐给的,是一套深灰色的衣服。光是上衣,就已经远远盖过她的屁股。裤子腰围也大了,松松垮垮地直往下掉。
最后她只穿了上衣,就当是睡裙吧。
今晚,真的好怕。
她趴在床上,搂着被子出。
对男女力量悬殊的恐惧,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恐惧,对要失去最珍贵的东西的恐惧。
她跟所有这个年纪的女生一样,希望有一天被自己心尖上的人视若珍宝。
当这个人出现,一切都变得患得患失。
害怕自己不是讨他欢心的样子,害怕自己任何的不完美。
还好,一切都来得及。
她的心上人,像个英雄,守护了她的骄傲。
屋外有虫鸣入耳,将夏夜衬托得更加寂静。
她侧头去看窗外的月亮,是一轮弯弯的新月,像肖褐送她的那幅梦一样,蛊惑人心。
良久,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她突然爬起身开门出去。
跨过走廊,站在客房前。足足一分钟后,她深吸一口气,轻轻去转动门把手。
门开了,没有锁。
漆黑一片,也没有人。
她打开另一间客房,亦是如此。
光着脚来到一楼,仍旧没有开灯。
只有画室里看到一个红色的火点,正忽明忽灭地闪动。
他在抽烟,靠着窗棂,往夜空里吐着白烟。窗外的护城河,沉默地流淌着。
第一次看到他抽烟。
她静静地站在画室门口看了他一会儿,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房间里颜料和香烟的味道,暧昧地纠缠着。
他没有发觉她的到来,直到被一个柔软的身躯从背后抱住。
她双手向前环住他的腰,脸贴在他两块肩胛骨中间的位置。
声音像摄魂的精灵:“肖褐,你要不要人体模特?”
感觉到他身体一瞬间的僵硬,她闭紧双眼,继续豁出去道:“可以画裸体的那种!”
肖褐迅速地把烟掐灭在窗台上,低头把余烟吐尽,他没有回头,只用听不出情绪地声音问她:
“白棠,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