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写,一边低声复述:“在生理条件下,大多数的酶不被底物所饱和。且底物浓度与km相比要小的多……“
女生愣愣地看着她笔下龙飞凤舞,忽然回想起学校里关于这位学姐的种种传说,她怎么给忘了,这位学姐可是位真学大佬啊,常年霸榜的那种。
“听懂了吗?”颜焉将本子和笔还给她,听语气就知道她没心情讲第二次。
女生胡乱地点点头,“谢谢学姐,我都明白了。”说完,又补充,“学姐,没想到你生物也这么厉害。学姐有没有考虑考我们学校的博士?”
颜焉拿好要借的书正准备要走,听到这话,也只是回道:“我志不在此。”
女生又追问:“听说学姐要出去读书,以后还回来吗?我听说沉教授原来也是哈佛毕业的。”
这么多听说,最后还非要扯上沉清越。颜焉不得不重新审视着该女生,不冷不热道:“回不回国执不执教,都是个人选择,我无需向你交代什么。”
女生微愣,颜焉走前又补充道:“一个连生物最基本的题目都做不出的人,就别操这么多心了。”
女生被说得满脸通红,好一会才平复下情绪。
相隔几排书架的角落,沉清越克制住要追上去的冲动,慢慢地坐回椅子上。
女生回来后看见他的脸色,小心地道:“……教授。”
女生是学校安排的助理,学校一是考虑他不方便,二是该女生家境困难,也需要勤工俭学。
女生早听说学校里有颜焉这么一号人物,一直无缘得见,刚刚是看见沉教授一直出望着一处角落,实在气不过之下才临时起意去打了声招呼。她知道自己多事,也无权在两人的感情问题上指手画脚,只是……她也喜欢沉教授,她相信再深的感情都能被时间抚平,她未必就没有机会。
何况,她上前拦住颜焉,教授并没有阻止她。她甚至觉得教授是在等她替他出这口气。
可是这一刻,当颜焉离开后,沉教授那一瞬间泄露的不甘心,让她突然不确定起来。
想到颜焉高高在上的清,女生脱口道:“教授,学姐她……很不近人情。”
沉清越拄着拐杖起身,“自然,那是对你,她懒得去为闲杂人等浪费一点心思。”
值得她上心的时候,她会是天下最热情用心的女人,曾经他享受过她的那份用心。
“教授,”女生抿着嘴唇,努力做出一个自然的表情,“可学姐不是订婚了么。”
沉清越这才认真看了她一眼,眼底是几分怜悯,“我本来以为你智商不高,情商多少会好点。”
女生结结巴巴地要解释:“教授,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觉得学姐并没有那么……”她紧张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沉清越皱眉,想到往日她一些明里暗里的小动作,几乎用挑剔的目光,将她贬得一无是处。嘴上更不留情面地说:“以你的能力在这个行业永远成不了学者,顶多算个蹭饭,若硬要在这碗饭里讨点温饱,还要费尽心机。”
女生满面通红,愣在了那。
沉清越自顾走到学校的停车场,有些意外地看见了早该走了的颜焉。
颜焉靠着车门,刚好抽完一支烟。
沉清越抿着唇不说话。
颜焉视线落在他的拐杖上,眼眸里微动,好一会后才道:“我送你回去。”
沉清越将自己站得更直,绷着脸,声音也沉,“我瘸的是左脚。”
言下意思是不影响开车。
颜焉嘴角勾出笑。
这人跟以前一样,傲娇又别扭,需要人哄。
“走吧。”她说。
沉清越不甘心,但是当车开到他身前时,他还是打开了车门。
“新买的?日本车?”
颜焉刚系好安全带,听他这么一说,也才注意到方向盘上的车标,不由好笑道:“怎么?你还仇日?”
沉清越冷笑了一声,“中日之间这么多历史问题,我不该仇日吗!”
颜焉打着方向盘,一脚踩下油门。
“那我今天要是买的德国车,教授是不是又要说法西斯发动了二战又对犹太人赶尽杀绝,我花得每一分钱都是在给隐藏的纳粹民族送子弹。”
沉清越看着后视镜里的她,从容不迫地回道:“事实上,日耳曼人的温柔体贴并不妨碍在政府提出对华贸易制裁时,马上产生对立情绪。当然,他们在赚你钱的时候总是很友好的。”
颜焉深呼吸了一口,转头问:“好问一句,教授您的车是什么牌子?”
沉教授回答得意味深长,“奔驰,因为买车时大区经理的态度让我心情愉悦。”
颜焉的表情差点绷不住,默默在心里骂了句,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