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服就是色情。
这个想法模糊而固执地留在陆泉的脑海,怪得连她自己都惊讶。如果真的要在记忆里追根溯源,那最可能出现的场景就是她还住在陆燃出租屋的时候。
那个狭小杂乱、泛着怪味的出租屋,临近路边,到处漏音,在晚上也吵得厉害,让人睡不着觉。为了等陆燃回家,她会经常打开电视机。应该就是那时不经意调到了成人频道。
也许是某个电影的场景,或是纯粹的黄片,她也记不清。毕竟在那个年纪,她还不具有理解剧情和对话的逻辑能力,只是单纯用眼睛去追那些在屏幕上乱动的小人:
两个玩偶般的人本来隔着矮桌聊天,突然,其中一个猛然站起,伸手就扯开了女人的半边衣领。那女人惊恐地逃跑,却被紧束的衣筒狠狠绊倒在地,尖叫着手脚并用往外爬,但很快就被揪着交颈衣领,扒香蕉皮一样直接被撕开,露出雪白的上半身。
也许是被吓到,之后的记忆就更混乱了。
芭比娃娃般的身体,凌乱碎裂的艳丽和服,长长的束腰缠住她的手脚,把她绑成一张不停被弹动的弓,那些纠缠的布料就像正在被蜕下的蛹皮,而她脆弱得不堪一击。
这样的场面在她心底留下些不可名状的恐惧,让她下意识拒绝着和服。
而这份模糊的不虞,加压到陆泉此刻的不耐上,使她越发烦躁起来。况且她现在只想好好休息,明明都有了自己的公寓,竟然还要被人缠着做爱!
他的脑子里就只有这个想法吗?!
感受到温沉惠的手正暗示性摸着她露出来的腰,陆泉甚至懒得跟他废话,毫不客气把他掀翻在地!
扑通一声,随着倒地的闷响,温沉惠的后背猛然砸在地板上,疼得他清秀的脸皱成一团。
根本不给他缓解的时间,陆泉直接坐压到他腰间,冷静却粗暴地开始乱扯他浅黄的束腰。
“陆-陆泉?你干什么?”
还混乱着的温沉惠只感觉被衣料勒得难受,下意识伸手制止。便被陆泉抓住交领往两边用力一扒,露出秀美的白皙肩膀,同时也束缚住他的双臂。
他被陆泉果断粗暴的动作愣住,一时忘记了反抗,懵然看着她继续伸手下去,像个失去耐心的暴徒刚扯松束腰,就急不可耐地钻进他的衣摆里,隔着内裤就蛮横地抓住他的性器。
“你-不要、不要这样——”
脆弱性器被擒住,温沉惠委屈地看着她冷淡无情的眼,企图唤起她的怜惜。然而,他又迟钝而僵硬地明白过来:她终于厌烦了自己。
为什么?为了讨她欢心明明他什么都做了。任她玩弄,跪在地上为她舔,被她踩在脚下,为什么?他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可是为什么这么快……
感受着她动作中的冷酷,他终于在这小心翼翼的讨好中崩溃,“不要不要!我不要这样!”
他呛咳着哭叫,被紧束的身体也开始拼命挣扎。手脚乱舞,像只被绑住的螃蟹。
即使在幻想中努力把自己当作下贱的男妓,可是这终究不是他想要的!不是这样的!不被尊重、被随意对待、被轻贱,虽然是他自找的,可是——可是他终于坚持不住了,卑微求来的亲密让他逐渐变得毫无尊严,无止境的劣等感快要将他的精压垮,挤压着要让他崩裂、撕碎——不要!好恐怖!他只想变回原来的自己!
陆泉快压他不住,也做了让他彻底死心的打算,便没有留手。捂住他乱叫乱甩的脸,对着他的肩膀低头就咬下去;右手更是藏在衣中不留余力地搓揉。
被堵住叫声的温沉惠困兽般呜咽,紧绷着发红的颈脖,泪水从睁大的眼角连续不断地滑落下去,淹没黑发。
然而,火热的性器依然在她毫不怜惜的动作中兴奋、坚挺、射精。身体随之僵直,颤抖几下便没了动静。
于是,陆泉完成任务般果断起身,拿开手掌,看着他空洞泪湿的脸歪向一边,平静地开口:“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
“你特意穿上这一身过来,不就是为了做这种事?”
温沉惠的下半张脸还残留着发红的指印,裸露的肩膀上牙印深刻。松怔失的模样,像极了被玩坏的和服人偶。也不知道能不能听进她的话。
“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你的性爱旅馆吗?”
没有得到回应,陆泉无趣地把手掌在和服上蹭几下,便衣装整齐地站起身走开。
留下温沉惠一人躺在冷硬的地板上,宛如一具被遗忘的艳尸,乌黑的眼珠麻木地盯着茶几尖利的转角,濡湿冰冷的内裤黏在疲软的性器上,黏液堆积到裸露的腿根,泪水滑过。他破裂着,从缝隙里流着浆。
他知道,一切到此为止了。即使他抛弃尊严,也换不来她的一点真心。
脚步声接近,一套衣服扔在他身上,“别把你的衣服留在这里。换上,然后别再来了。”
温沉惠最后看见的,是她俯视而下的平静的脸。
“这是我的公寓,不是你的避难所。”
明明前一刻她还躺在自己腿上——温沉惠反复想着这句话,却始终接不出下文。仿佛又在脑中构思一本小说,却迟迟没有能力写出后续,终究是缺乏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