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去吧台那边等你,有事找我。更多小说 ltxsba.me”
陆泉朝李宿夕点点头,看向靠在墙边的女生。她就是刚刚站在许蓉身后的一员,虽然眼熟却一时想不出名字。
“你找我有事吗?”
女生朝她亲密地笑笑,“陆泉,我可以打扰你一会儿吗?”
陆泉按下惊讶,微笑着点点头,“当然可以。”
女生腼腆地露出感激的笑,“谢谢。对了,我叫卢羽洁。”她大方地解除陆泉的尴尬,向前伸伸手,示意陆泉跟她走。
陆泉虽不了解她,却知道许蓉。黎斐世家是国际有名的奢侈品公司,光旗下就有叁十几个着名奢侈品品牌,现任会长更是人称“收购狂魔”,很多势危的品牌都在她手上起死回生。而许蓉正是这奢侈品世家的二女儿,未来的继承人之一,在巴德明顿也是金字塔顶端的存在。
是因为刚刚许蓉对自己的友好态度吗?陆泉并不记得自己和卢羽洁有什么过往,看情况也不像是有矛盾—
她边飞快回想,边跟着卢羽洁进入泳池区。这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下来,对面叁层的流水瀑布亮起彩灯,水影闪烁,沉静又热闹。
客人们也没在水里泡太久,现在大多去了舞厅和游戏房,只有几对坐在休闲区亲密地聊着天。
卢羽洁带着她转进泳池边缘的白色栏杆里,后面就是哗哗下落的流水。这避人耳目的意思,立刻让陆泉提高了警惕。她停下脚步,侧身撑着栏杆看向卢羽洁,“怎么了,有什么事要在这里说?”
她转过身,张了张嘴似乎是羞于开口,“是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她向陆泉走近一步,鼓起勇气说下去:“我知道这很无理取闹,而且我们之间也没什么交往,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听我说完—”
疑惑加深,陆泉还是先安慰她,“别着急,你先说说看。”
看着她鼓励的笑,卢羽洁才艰难地松了口气,“我家,我家公司最近,那个,lms这个品牌你听说过吗,本来还算有名的一个奢侈品品牌。但近几年的发展都不太好,就一直处于亏损状态。”
“虽然也在渐渐改变设计风格,但总觉得步履艰难,依然也不太受市场欢迎。”
陆泉越听越怪,这些事情为什么和她说?她耐心地听下去,等着她说重点。
“所以两个月后的时装周真的是一次非常难得的机会,无论如何也想参展。”
“如果可以的话,”她诚恳地看向陆泉,“如果方便的话,能麻烦你和你姐姐提一提吗?”
“陆燃?”这个名字冷不丁被提起,立即给了陆泉一记重击,她连基本的笑容都维持不住,“你让我和她谈?”
卢羽洁见她面无表情,着急地快速说道:“我的意思不是说-不是要白占一个名额,场地费用各种费用该多少是多少,一分不会少!只是在她面前稍微提一提这个品牌就行。”
面对陆泉冷淡的沉默,她强笑着,“她不是这次时装周的主办方么,肯定能--说起来你姐姐真好厉害,才花了几年就做到这个位子。”
“她回盛京之后也一定是前途无量,想当年她就是红极一时的名模,就算离婚了,在时尚圈也照样是—”
“什么!”陆泉愣住。
卢羽洁猛地捂住嘴巴,“抱歉!真的对不起,这本来是秘密的。”
陆泉立即上前一步逼视着她,握着栏杆的手紧了又紧,“你从哪听说的。”
卢羽洁懊恼地低下头,“真的对不起!我妈妈为了这次展览真的花了很多心思。但是你放心,我没跟别人说过,绝对不会坏了你们的计划!”
陆燃正是想在时装周开始前才正式公布离婚消息,不仅作为她离婚后首秀,更是为了让关注度更上一层。
她小心翼翼地向陆泉恳求:“我真的会保密的。”
晃荡的水光在陆泉空荡的眼里闪耀,她让自己笑起来,低头靠近她,“下不为例。”
“lms是吗,我会和她提一提的。但是下决定的终究是她,不要完全寄希望于我。”
卢羽洁终于松了口气,“嗯嗯,真的谢谢你陆泉。我也想为公司尽点力。”
“有这份心就很棒了。别太担心,大人们会想办法的。”
“真的太谢谢你了。”
“没关系的,难得这么好的派对,去玩吧。”
陆泉怔怔地撑着栏杆站着,连她什么时候走都没有注意。联系陆燃?别做梦了,她一出国就换了号码,让自己呆呆地拨了整个星期的空号。
她好不容易甩开这样烦人的累赘,即便回来也不会找自己的,要见早见了。一个电话,一个简讯,要发早发了。
离婚?回国?她想做就做,哪里用得着—
陆泉垂头看着自己散乱的倒影,攥着栏杆,探下脚就是一踢,将梦幻泡影打个粉碎。
她不会来接你的;她不会风风火火地开着车停到铁玫瑰的大门口,高声喊着你的名字;她不会迎向你敞开怀抱;她不会紧紧抱住你,甚至把你勒得发疼—这么多年,总该梦醒了。
陆泉解开凉鞋,把脚伸进凉爽的池水,瞬间被刺激得头皮发疼。
杂志封面上的陆燃,张扬又锐利,旁边标着几个字:“野兽气质,怪物新人—陆燃”。她坚决地抛弃一切累赘,化身为野兽,终于闯出一条路。
现在该轮到她了,陆泉虚幻地笑起来,其他什么都是无所谓的。
泳池对面的餐厅里,罗屿丰的耐心也逐渐磨灭殆尽,并在冰块尽数融化时达到顶峰。
大大小小的邀请接了十几个,周围的人换了一波另一波,喋喋不休的寒暄托辞让他的太阳穴狂跳,被围在中央,他动弹不得。
“不如下次假期去我家小岛上避暑—”
“抱歉,我好像有点醉了。”他终于捏捏鼻梁打断了谈话,“我去稍微吹会儿风,失陪。”
“哦,快去吧,没关系。”
一旁的杨兆提议道:“大家不如去舞厅吧,二楼的游戏房人也不少。”
罗屿丰逃离人声般快速拐进二楼的客房,直接走进最里间的卫生间。灌了一口漱口水,弯身吐掉,便坐到一旁浴缸的边缘上,长长地舒了口气。
流水的白噪音慢慢抚平他的烦躁,映着彩灯的水光透过窗子,在白色的天花板上摇荡,这样联结空间的设计布满别墅各处。都是经过他精心的安排,之所以把别墅的整体设计成黑白,就是让它成为一座立体画布,可以供他4意涂抹。
他静静抬头欣赏着,“耳熟目染的才华么?”
莫名其妙地笑了笑,他站起身拉开窗户,夜风裹挟着水汽涌入,舒服得让他眯起眼睛,再睁开,一个熟悉的身影便出现在他的画布上。
空荡的泳池边,她修长的小腿伸进蓝色的池水,随着水流轻轻晃荡。侧头靠着中间的白色栏杆,沉静的模样倒很是陌生。
罗屿丰双手搭在窗台,从黑暗看向光明,总是异常清晰。
黑暗虚浮在这人造山谷,水光蓝莹莹地将她笼罩,寂静得近乎悲伤。
不期然地,他想起一副油画,名为《奥菲利亚之死》—已死的少女手捧着鲜花仰躺在安静的水面。
站在画前,那是年少的他第一次体会到悲伤之美。因为少女终有一天会如沉船,慢慢下落深海,变成空荡的骸骨。
思维胡乱地发展,白色的窗框里,他低头专注地看着她。他终于愿意承认,陆泉是美丽的。她身上有一种相互拉扯的矛盾,妙得让人移不开视线。脆弱又警惕,紧张又富有攻击性,笑起来的时候—笑起来的时候4意纯真;安静的时候又近乎悲伤。
现在的她在想些什么—
看来是真的醉了,罗屿丰皱了皱眉,及时止住自己的胡思乱想。视线在她身上停顿两秒,他便果断关上窗户,转身离开。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停,停了又震。好一会儿,陆泉才拿出来,原来是安律师的来电,几次不通便下了最后通牒:有要事相商,如果陆小姐不方便,要派专车去接吗?
真不愧是林家律师团的首席。她正好也不想拖太久,于是回了句:正在忙,等会儿就去铁玫瑰,请稍等。
“原来你在这儿呢!”
她抬头望去,原来是杨兆。他蹲下来和她对视,热情地邀请道:“正找人参加国王游戏呢,你也来参加吧!”
陆泉没什么情绪,“没关系的,我大概—”
“快来吧,李宿夕也在,就是他提的你。”
想着还要借坐李宿夕的车,她想了想还是答应,“好吧,你等我一下。”站起身,重新穿上凉鞋,便跟他走进用餐区。
吧台边已经坐了几个人,为了方便交流,里侧还坐了叁个。都不算陌生,依次是:钟兰登,周翎,沉毅飞。
外面则坐了两人,钟兰登对面是个陌生的女孩,沉毅飞对面坐着李宿夕。
他见陆泉来了立即开心地向她招手,“坐这边,陆泉。”于是她便坐在了周翎对面。
“好啦好啦,人数差不多了。游戏马上开始,我先讲一下—哦!罗屿丰你也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