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笔记是白杨书店从往年虹城各科或总排名前几名的同学手中买断,然后拿来排版复印的学习笔记。
而宋樾的学习成绩已经在市里前叁了。
宋樾摸了摸头发,不好意思地点头:“还是需要巩固一下的,我也不是天才嘛。”
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短款运动羽绒服,显得人更白皙精了。
怎么一个男生,居然比自己皮肤都要好。
周锦暗暗想着。
“你等会有事儿吗?”宋樾犹豫地开口:“有几个问题想跟你讨论。”
“我?”周锦指指自己:“我成绩挺不稳定的,也没有你会得多。”
他说:“可以一块讨论一下状元笔记上面不理解的问题,我也不是什么都会的。”
周锦想了想,觉得宋樾说得很有道理,于是欣然同意。
他们两个在美食城里随便吃了点饭,然后找了家饮品店坐下。峄山市场里的这种小店,销售价格都很便宜,饮品也多半是用粉末糖精勾兑,每一张桌子旁边的墙壁上还贴满了花花绿绿的便利贴,内容大略相同,写着爱情誓言或个人目标。
他们一人点了一杯奶茶,坐在店里的最角落,接着摊开某年虹城市数学状元的笔记,认真看了起来。
钟砚齐今天诡异地一觉睡到日上叁竿,醒来时头疼欲裂,浑身乏力。他不敢置信地看了看钟表,确认当下确实不是清晨。
周锦不见人影,他习惯性地喊了一声,门外无人应答,
他趿拉拖鞋去客厅,发现玄关处的鞋子和挂的衣服都不见了,果然周锦出门了。
钟砚齐色疏离冷淡,眉心的阴霾浓得散不开。他坐在沙发上,眉眼微阖,看起来耐心告罄。
他的纵容向来是有条件的,给周锦画个圈儿,她在里面想怎样撒泼打滚都行,完全可以最大程度地获得自由。然而一旦试图触碰那条线,关系便岌岌可危。
这是钟砚齐的习惯,任何人都无法打破。无论是人或物,他都不喜欢让他们脱离掌控。
钟砚齐在卫生间洗手,挤上洗手液后反复搓洗指节,看手上起了粘腻湿滑的泡沫,再用水冲掉,流进下水道。这个动作他机械重复了叁遍,五分钟后才从洗手间出来。
大概是最近状态真得太差,钟砚齐在沙发上坐了没一会就开始浑身冒虚汗。太阳穴仿佛有根弦紧绷着。他目光迷蒙,手指控制不住地痉挛。
逐渐地,脸色开始发白,连唇线也有些颤抖。
钟砚齐很清楚自己的药瘾上来了。大概是这段时间药物依赖性变大大,导致抗药性增强,药瘾提前发作。
他的耳朵逐渐出现嗡鸣,大脑闪现过许多混乱画面。钟砚齐颤着手去拿茶几上的车钥匙,没有力气握紧,钥匙“啪”地摔在地上。
他踉跄着去卫生间洗脸,用冷水将面孔打湿。寒气浸入毛孔,看着镜中眼眶通红的自己,才能抓住一瞬间清醒。
后来多亏姜磊拨来的电话救了命,那时他的意识已经几近涣散,靠着一股挣扎的气力才接通。
“姜磊。”他死咬着牙,抵抗身体和大脑深处唤醒的贪婪和空虚。
“来华林盛世。”汗渗进发丝,钟砚齐轻吐一口气:“带着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