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七海有些粗鲁地打断别人的话。
像是为了反复申明自己的决意,他又重复了一遍,或许是不熟悉如此直截了当的说明,语调听来有些僵硬:“我不需要,谢谢。”
“啊?哦,好的。”经历社会的打磨(特指五条悟),伊地知自然不会听不出七海话中的坚定,于是他没有劝说,而是点头答应了七海略显怪的要求。
在处处洋溢欢乐喜庆的办公室,各怀心事的七海和伊地知所在的地方氛围却反常的平静。伊地知没有说明赶在十二点前起草计划的难度,况且还要加上整理各个监督统计的不同年份祓除咒灵的数量以及等级的重任,光是想想就要猝死的工作强度。
“……也请不要和五条悟提及,关于我在这里帮忙的事。”自己的声音有些含糊,不知是什么原因。
“好的,七海前辈。”
无暇他顾的辅助监督一边消灭剩下的蛋包饭,一边机械地应答。
七海的眉心无意识地拧起,喉咙里的声带振动着,几次要发出声音。原来心也是会感到疲惫的,他最终咽下滚到嘴边的话语,静静低头叉起冷掉的肉块,准备放入口中慢慢咀嚼。
然后他发现,先前吃下的烤牛肉,还在嘴里没有咽下。
“它的咒力波动虽然低微,但是稳定,应该没什么太大问题。”夏油杰仔细审视手中的老虎幼崽,无论怎么摆弄都不醒,似乎处于某种休眠状态。对比他的狐狸,男人摁了摁小老虎覆盖着稀疏毛发的脆弱肚皮,指下有脏器的游移感。他对不能解剖这只大概率和虎杖悠仁有联系的老虎感到一丝遗憾,假如能打开它的腹部观察是否有健全的器官系统,或许就能排除它是咒灵的可能。
现今最精通咒灵内部构造没有之一的特级术师把手里捧着的幼虎转交给身旁望眼欲穿的少女,“总之先观察一段时间吧,有什么问题要及时和我说,知道了吗?”说着,他分开手,让动物幼崽柔软的身体缓慢滑入她捧起的小手,交接时手背蹭过女孩纤白的手掌,留下一抹适宜的余温。
“谢谢夏油大人。”她拘谨地颔首道谢,下颌形成的小巧岬角不偏不倚地将阴影投在脖颈中央,锁骨的凹陷里蓄着一汪浅浅的灰。夏油杰平静地扣拢十指,试图延长手背上关于她温度的记忆。
有点凉。他扫过女孩身上点缀着明黄色星星的深蓝睡衣,长袖长裤妥帖地包裹她的四肢。换掉了数十年如一日颜色老气款式过时的咒高校服,这套有些童趣的睡衣放大了花惹人怜爱的,孩子的一面。
在晚餐的亲密接触后,夏油杰没有贸然采取行动缩短距离,而是让菜菜子和美美子带花去洗漱。她不懂如何隐藏情绪,一开始的不安和抵触都被他暗自记下。
此时不宜操之过急,而是给予适当的放松时间,大多数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进展不是突飞猛进一日千里,而是在上下的波动中不断递进加深。
通过从对方关心重视的方面入手,逐步展开交流,使对方因共同语言产生好感,减少抵触心理。再以此为中心,扩大话题的广度和深度,变相等同精病学家沃尔普于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创立的“系统脱敏法理论”。
倘若不对所学到的知识技能加以灵活的运用,无异于大脑里塞了一堆毫无用处的垃圾。或许是幼稚保守的睡衣削减了她对自己的诱惑,加上蹲在门外听墙角的两个不省心的孩子,夏油杰难得心平气和,低声耐心地叮嘱:“让它好好休息吧,你也是。”
“唔……”花点点头,坐在椅子上也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男人起身,他在房间里的存在感骤然鲜明起来,空气似乎安静了片刻,而后自头顶传来温柔沉静的男声:“那,晚安,花。”
“晚安,夏油大人。”她把虎崽小心地抱在怀里,仰头对上他的眼睛。
他短暂地怔愣,旋即毫不掩饰眉目间流露出的欢欣,嘴角弯起温柔宠溺的弧度,珍而重之地给出回应:“晚安。”
菜菜子和美美子把耳朵紧紧贴在门板上,试图听清房间里的任何动静。当熟悉的脚步声靠近时,蹲在地上的姐妹俩立刻跳了起来,几秒钟内伪装成偶然路过正准备回房间睡觉的样子。
“等一下。”夏油杰推开门,语气和善地叫住两人。
“啊、啊哈哈,是夏油大人啊。”菜菜子抓着头发转过身,故作爽朗地笑着,“我和美美子正打算回去休息呢。”
相当捉急的演技,他都有点不忍心继续看。夏油杰轻轻带上门,对她们说:“过来。”
姐妹俩瞬间老实了。看着忐忑不安走过来的两人,夏油不禁微微叹气,壁灯在墙壁上投下枫树糖浆似的琥珀色光晕,预想里的责备没有发生,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轻柔的额吻。
“晚安。”
啊呀,怎么会忘记这个呢。
女孩们的脸上浮现出真心实意的笑靥,她们踮脚亲吻他的脸颊,“晚安,夏油大人。”
完成每晚的睡前任务后,菜菜子忍不住小声咕哝:“夏油大人,我还想要花大人的晚安吻。”
夏油杰立刻意识到她们误会了什么,但他乐见其成。他摸摸菜菜子的头,看向美美子:“这得靠你们努力了,快去睡吧。”
作者有话说:下章日杰哥,我要日杰哥,xx强制脱敏疗法,被x到xxxx,xxxxx。
娜娜明先等一等吧(无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