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伊地知。你该不会给夏油杰打电话了吧?”五条状若无意地提起另一个可怕的名字,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伊地知今日饱受惊吓的心灵又遭受一次重击,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立正大声回答:“没有!绝对没有!”
“很好,那我就不追究你把他拉进群里的过错了。”
明明叁个人都是权限相同的管理员,伊地知敢怒不敢言,悲愤地想:况且他有那个胆子拒绝吗?!
希望天内没事吧,回到座位上的伊地知发自内心地祈求。
自然也忽略了,远方开始翻起绿浪的群山之上,蔚蓝的无垠天穹之上,那一个并不引人注意的小点。
“呼,希望我能比杰稍微快一点吧。”
虎杖扔出手里的网球,明黄色的小球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落地前被一个跳起的灰色影子接住。迄今为止没有一次失手的接球手稳稳地落在草地上,它骄傲地斜睨着扔球手,克制地慢跑回来,放下球,矜持地摇了摇尾巴。
“好狗狗。”他弯下腰,伸手要去摸小狗毛绒绒的脑袋。不过这回有了准备的汪酱事先朝边上一跳,躲开了少年袭来的“魔爪”。
“啊哈哈,真是一个有脾气的小朋友呢。”虎杖挠挠脸,肩膀无力地塌下一秒,旋即挺起,眨眼就振奋起来的少年兴致勃勃地比划了一下距离:“这次我会扔得更远一点哦,汪酱!”
“汪汪!”
他看了眼二楼的窗户,花吃过饭后又喊着困睡下了。
花睡着的时间越来越长了,真的没问题吗?少年掷出网球,这一次速度很快,空气中掠过一连串淡黄色的残影,因为一时分心没有控制好力气,导致球失了准头,骨碌碌滚到院子外的人行道上去了。
“糟了!汪酱回来!”
全程仰着脑袋追球的小狗完全没有注意,从围栏间的空隙里跑了出去,撞到一个男人的腿上。四仰八叉翻倒在路面上的幼崽眼冒金星,呜呜咽咽地叫出声。
“非常抱歉!”急急忙忙跑到围栏边上的虎杖大声道歉。男人拎着幼犬的后颈,把头昏脑涨的小狗提起,然后他转过身,虎杖看见男人另一侧的嘴角上有一道伤疤。他垂下眼睛,打量着手里的狗狗,而后眼帘迅速地掀动一下,将面前手扶围栏情焦急的少年纳入眼中。
明明看上去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但总让人莫名觉得危险。虎杖的警戒雷达立刻启动,前几个私家侦探留下的记忆还十分深刻。这会又出现一个古怪的人物,加上地点正是在家门口……总之,他很难不多想。
黑发黑眼的男人身材可以用“健硕”来形容,虎杖可以断定,那绝对不是健美运动员只求美观用药物和激素强行催生发育的肌肉,而是剔去了所有华而不实的部分,留下的应用于实战搏杀的武器。简单的黑色背心,脏兮兮的牛仔外套,左手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行李袋——提手上有航班托运的长签,俨然一位刚下飞机就赶来的风尘仆仆的旅人。
他坐飞机过来的?虎杖困惑地分析从男人身上得到的信息。
男人瞥了眼粉头发的小鬼,继而视线落回手中的幼崽身上。比起眼前的少年,还是这只狼崽更让他感兴趣。见他始终没有放下狗的意思,少年脸上的歉意和笑容渐渐收敛,身体不自觉地绷紧,柔和的口吻变硬许多,眼也锐利了起来。
“抱歉,这位先生,可以请您把狗还给我了吗?”
“小子。”男人嗤笑一声,晃晃手里的幼崽,“你看不出来吗?这是狼。”
“这袋钱归你了。”他伸出提着行李的手,虎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那个沉甸甸的黑色行李袋落在柔软的草皮上,竟也发出沉重的闷响。
男人单手抄住小狼的屁股,用手逗弄它湿润的鼻子,对虎杖不假颜色的汪酱一反常态地乖巧,嘤嘤哼着去抱男人粗糙的麦色手指。“我很喜欢这只狗。”
“你上一秒不还说这是狼的吗?”
“我说它是狗,它就是狗咯。”
男人吊儿郎当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