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台风过境后,倒是挂起了艳阳,好在日本政府应对灾后处理措施相对成熟,铁路虽尚未恢复,城里却恢复了秩序,只是关西机场设施被水淹没被迫关闭,一艘轮船甚至因强风撞断了通往关西机场唯一的桥,机场成了孤岛。
全日本的机场停航,岛外的飞机飞不进,岛内的飞机飞不出。待关东的机场恢复,机票已被炒到天价,甚至要从韩国,菲律宾转机。
柯一航本来就是个闲散人,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原则,不愿意凑着这波热潮回国,给其他同行人员安排了从东京回国的机票,他和郝梦则按原航空公司改签,一周后转由茨城飞回国。
一下子空出很多时间,索性当做天赐的假期,郝梦虽然嘴上不说,但是他知道她是高兴的,她偷偷向乔林打听了许多去处,他佯装不知,只交代她安排行程,自己做甩手掌柜。
这下倒把他累的够呛,挤地铁,坐公交,二十几年没遭过这罪。特别是去清水寺经过产宁坂,石板路又滑又陡,脚下颠簸,有传说“在产宁坂跌倒,三年内会死去”。他当然知道这不过是景点的管理者善意提醒游客注意脚下安全,只是郝梦很信,从没比这时候更自然的握紧他的手怕他摔倒,他没甩开,坦然的被她握住,现在手心仿佛尚存当时的余温。
这张印着“本家尾张屋”的小票就是那天晚餐后在店里买的酱油,柯一航勾了勾嘴角,想起郝梦那天贪吃,尤其爱喝荞麦面里的酱汤,结账时看到有卖酱料,却不知该买哪种,和店主一阵鸡同鸭讲,最后不得不求助他,她虽是窘态,却完全松弛,不像之前时刻绷着,对他流露出罕有的依赖。
“茨城今天有花火大会。”最后一天他们赶去茨城,碰上了夏季的花火祭,郝梦试探着说。
“瞎子看什么烟火。”郝梦便不吱声了。
他心里想:“以后眼睛好了,每年都陪你看。”
思绪飘到这里,柯一航顿时觉得心像被揪着似的疼,他也无所顾忌,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他的痛感来的迟钝,之前一直不愿相信郝梦的离开,此刻看到郝梦随身的东西少得可怜,却把这些无谓的破烂当作宝贝,心里疼得像千万根绵绵密密的针扎,看不出伤口,却哪哪儿都疼。
他越哭越疼,越疼越哭,爆发出来的悲伤一泻千里。
他冲出宅子,取了辆车就往城东开。这几年出事之后,他头次碰车,车里安静的发慌,他打开音响,躁动的鼓点在密闭的空间里共振,一声声锤击在他胸口,心血便上涌至颅顶,人愈发难受。
路上正值晚高峰,过往车辆穿梭,不时有车并道超车,没开两步就是一处红灯,开了半小时还没上高架,他不耐烦,一路狂按喇叭,最后干脆把车扔在了路边,疯了似的往前跑,他不明白自己此举的目的,只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
可前路有什么需要追赶么,他们统统被郝梦无声无息的抛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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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了好忙啊,感觉写的又懒又烂,好羡慕会写故事的大大们,都是被老天爷把着手写的吧,小可爱们给我留言吧,想听听你们说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