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国公夫人住的芫茜苑,她不由紧张了起来。
赵凌瞥了黎溪一眼,见她手有些抖,又收回了视线。
黎溪进正厅时,便看见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坐在主座上,从她的容貌里能看得出赵凌的影子。
丫鬟拿了垫子放在黎溪跟前,黎溪没反应过来是要她跪下奉茶,便看了看赵凌。
“母亲,凝凝她昨晚上有些累,请您莫要怪她。”
国公夫人见黎溪眼底乌青,以为是两人刚成亲房事过多,自家儿子又体弱,怕黎溪不知轻重把儿子身体弄坏了,便说:“晚上早些睡。凌儿,你体弱多病,也不要太放纵了。”话是对赵凌说的,她倒也没呵斥黎溪。可她还是得另找个时间私下敲打敲打黎溪。
用膳时国公夫人也没为难黎溪,毕竟是新妇,儿子又在边上,吃完后又让他们自行离去。
黎溪与赵凌从芫茜苑出来后,两人一起坐着马车去了马场。
“…咳…咳…咳…”赵凌的咳嗽声响起。
“你还好吗?要不我自己去吧,反正有随从跟着我,让府里的侍卫们教我就好。”黎溪说道。
“马场已经在前面。”赵凌说。
“哦,谢谢你。”黎溪回。
到马场时,随从帮她去牵了匹乖顺的马过来。
她又在下人的帮助下上了马,突然居高临下看着他人。不知为何,她觉得自己有些恐高。
赵凌在旁边说着骑马的技巧,可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拉着缰绳让马缓慢而行,下一秒,马不受控制地快速跑了起来,她一个后仰,从马上摔了下来。
头先着地果然会很痛,就觉得天旋地转,人不知在何处。
“小姐,你没事吧?”丫鬟见状跑了上来,把她扶起。
黎溪摸了摸后脑勺,似乎还流了些血。
赵凌让大夫帮她止了血,并不怜香惜玉地又让她上了马。
黎溪这一次坚持了两分钟,又从马上掉了下来,好在跟在她身边的侍卫接住了她。
练了一早上,摔了几大跟头后,她终于可以安稳地坐在马上慢慢走完了一圈。
“吃了午饭,去箭亭。”赵凌说。
黎溪看着他坐在石凳子上,打开下人们刚刚带来的饭菜,明明看起来矜贵,可却一点也不讲究。
她坐到了他对面,“今天的药吃了吗?”不是她烦他,而是晚上睡觉时,他咳嗽太厉害,他睡不好,她也睡不好。睡眠不足也会减缓呼吸道疾病的恢复。她必须监督他吃药。
“吃了。”赵凌说。
“消炎药和中药都吃了?”黎溪问。
“吃了。”赵凌淡淡答。
“嗯。”她喝了碗鸡汤,抬眸时看见不远处马场一起走过来的秦潇和谢芷敏,“这里的太子成婚了吗?”
赵凌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悠悠开口:“我只知道我已成婚。”他夹了块红肉到黎溪碗里,“吃完去箭亭。”
他忽的咳嗽不止,黎溪放下碗筷,帮他抚背顺气,“一会我自己去箭亭,你回去休息吧。”她真怀疑赵凌能不能活过今年,要是他死了,她真没信心靠自己能回去到现实。
不远处的谢芷敏走近两人时笑道:“世子与世子夫人可谓两情相悦,恩爱和睦。”
黎溪与赵凌一同站到了一旁,赵凌作揖叫了声“太子”,黎溪不懂这里的规矩,也不知要如何行礼,也叫了声“太子”后便低着头不说话。
秦潇看了眼前面两人,点点头,视线触及黎溪的后脑勺上,很快又移开了眼。
黎溪本以为秦潇只是路过这里,谁知他与谢芷敏坐到了旁边的石桌,下人拿了饭菜给他们。
这里的王公贵胄们都不讲究吗?
赵凌拉着她坐了下来,她木讷地说了声“嗯”,便有些紧张地吃起了饭。
“方才我与太子在马厩那里看见世子夫人在练骑术,夫人的骑术似乎退步了许多。”谢芷敏笑着说。
“回太子妃,一年多不练,有些生疏。”黎溪乱答。她加快了吃饭的速度,不想多呆在这里一秒,半碗饭不到两分钟就已吃完,毫无淑女形象可言,“我吃完了,我们走吧。”她起身朝赵凌说。
赵凌看了黎溪一眼,他现在十足的把握,黎溪喜欢秦潇,秦潇还没喜欢上她。
谢芷敏看了一眼秦潇,又看着有些窘迫的黎溪,低笑着说:“世子夫人不用那么拘谨。”却并不纠正黎溪叫她太子妃的口误。心中有些疑惑,黎溪不会马术便罢,连她不是太子妃的事也忘了?
赵凌起身,微微颔首,恭敬道:“请太子恕罪,夫人她前几日生了病,醒来后忘记了许多事。”
黎溪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听见赵凌这么说,她便低着头与他同站在一处听训。
“无妨。”秦潇扫了一眼垂着脑袋的黎溪,很快又移开。
“世子夫人的头伤得可重?”谢芷敏问黎溪。
黎溪还没适应''世子夫人''这个头衔,过了半响才回,说:“还好。”就流了些血,想来应该不严重,不然赵凌也不会让她继续骑马。而她自己感觉也没什么大碍。
“凝凝?”后面传来一道清润的声音。
黎溪回头看去,黎斐身躯凛凛,冰蓝缎袍,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烘托出贵公子的非凡身影。
她迎上去搂住他,“哥,没想到能在这里看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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