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明雨已经不在了,也许是畏惧心里作祟,宋挽月拿起笔,一点点的把各种卡的密码,证件存放在哪儿全都记录下来。
以前的她,从不会这样的悲观。
可现在的她,不能不为了万一打算,如果有一天,她也出了什么事儿,总不能让黄兰一个老太太孤孤单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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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
宋挽月难得开口,让黄兰去菜市场买菜,黄兰听了开心,她是一个操劳了半生的老太太,闲不住,安排点活儿反而开心。
她刚走没多久,明雨公司的人来了一趟,其中就有徐总。
这之前,挽月收到了小荷的信息,知道她们要来,她怕老太太受不了,才让她出去买菜的。
都是领导层级的,大家穿着萧肃的黑,脸上一片沉重。
明雨在公司的人缘出的好,这些年,她和挽月的感情也从最初的胆战心惊到半公开,大家都很理解,很少有人去指责什么。
单位同事知道她离开后,不少人都哭了,明雨的葬礼许多人也都来了,可外人再伤心也不是她的家人。
身为明雨的顶级上司,徐总看着宋挽月许久。
挽月的眼圈依旧是有些肿,负责不是很好,曾经雪白如玉的肌肤如今泛起了灰白。
“我们代表公司过来。”
徐如影克制着心底的情绪,周边的人纷纷低头,她简单的说了一些致哀的话,眼睛一直盯着挽月。
挽月默默无语,她端坐在那,额头的碎发滑落脸颊,对于大家的话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每提到“明雨”一次,她的身子都会微微的颤一下。
悲哀到了极点。
每一次提到深爱的人,就好像是在她的心底狠狠的抽上一鞭子。
这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情绪。
对着自己心爱挚爱的人,宣布自己的死讯。
即使是顶着别人的身体,她已久感觉到那股子痛彻心扉。
直到现在,明雨对于死亡有了另一种理解。
以前,她看到过医院各种得大病的人,或是难以接受,或是痛苦不堪,或是放开心积极接受治疗的……
每一个表现的都不同。
可是她们的家属至亲内心的悲哀却是出的一致。
也许,人到了死了那天,真的就犹如灯火灭,再没有什么肉.体上的疼痛。
可留给她们身边人的痛,却是永久的。
“大货车司机已经醒过来了,他是全责,他们公司给车辆上的是全险,他本人也上了保险……还有我们公司这边……”
徐如影看着宋挽月轻轻的说着这一切,人已经离开了,悲哀是有的,可以后的生活还要过。
到最后,徐如影把一个牛皮纸信封递给了宋挽月,挽月看着那个一动不动。
大家理解她的悲哀,沉默着没有说话,过了许久。
宋挽月才抬起头,她眼里泪光闪烁,轻轻的说:“我不能收。”
这话说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宋挽月盯着徐如影的眼睛,“我们还没有结婚。”
在法律上,她不具备继承关系。
她那试了无数次的婚纱都准备好了。
她的明雨却没有看见,只留了一个婚戒给她。
这是她们十年如一日的默契,怕是明雨也跟她一样,想着等出差回来就求婚的吧。
可是……这也是她们最后一次默契所在了呢。
以后的以后,再也没有了。
在场的几个人都愣住了,没有想到她会突然这么说,这么大一笔钱,就不要了么?
一直站在门口的小荷突然红着眼蹲在了地上,她忍不住哭了出来。
她曾经听老大说过很多次呢,要结婚了,她份子钱都准备好了。
老天不长眼。
它太过残忍。
宋挽月轻轻的:“她所有的这些都该是她母亲的。”
她不想要这样,甚至看一次心就伤一次。
赔偿再多又有何用?
如果可以,她愿意倾家荡产,舍弃所有,只想要她的明雨回来。
徐如影的手紧了紧,她掩饰性的垂了垂头,打开牛皮信封,从最里面的抽出了一张纸:“是这样的,我们在整理她留在公司的遗物时发现了她曾经立过遗嘱。”
宋挽月看和徐如影,眼睛有些发直。
明雨立遗嘱?
她那么年轻怎么会立遗嘱?
徐如影将遗嘱递到了她的面前,轻声又温柔的问:“你看看,是不是她的字迹。”
客厅拉了窗帘,只留了一条缝隙,微弱的光芒从窗外投射而来,落在了徐如影的脸上,照的她眼里一片温柔,眼底的疲倦与眼下的乌青却无法遮挡。
这几天,她一直在忙着跑种种手续。
她是知道挽月的,知道她为什么将黄兰接过来。
她已经离开了,这一年的时间,她要把一切都为她们娘俩做好。
生活在这个世上,除了爱之外,物质永远是不可或缺的。
她第一步要做的就是让这娘俩衣食无忧,不要为了金钱而发愁。
听着徐如影的话,宋挽月没有接遗嘱,她只是怔怔的看着她眸,端坐着一动不动。
先放上来,一会改错字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