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白玉。”他拿着拐杖在地板上震了震,“去门口接你小叔吧。”
沉白玉听到车子的声音,她沉默着起身,在门口时看见沉孝的身影,扬起笑容喊道:“小叔。”
“白玉,你在家?”沉孝风尘仆仆的进门。
“嗯,晚上陪你们吃饭。”
真好王婶叫他们来吃饭,几个人坐在餐桌上,沉老爷子和沉孝在说着话,她默默坐在位子上味同嚼蜡。
“白玉今天怎么这么安静?”沉孝忽然问。
“闹了点脾气。”沉老爷子喝着碗里的汤。
“闹脾气?”沉孝微微惊讶,“怎么和爷爷闹脾气了?”
“没什么,就是我想离婚爷爷不同意。”她抬起头笑了笑。
这次不只是沉孝,其他叁个人都愣怔住。
“白玉,为什么要离婚?你和门里发生什么了?”王婶第一个忍不住焦急的问道。
“本来就是联姻,现在公司发展得很好,不喜欢总可以离婚吧?”
“胡闹!”沉老爷子突然一拍桌子。
瞬间,整个餐厅突然寂静下来。
“白玉,你太小题大做了,这句话我就当没听见。”冷静下来后,沉老爷子继续吃饭。
沉白玉沉默,身旁的沉孝拉着她的手说:“等会再和你聊,先吃饭。”
他一开口,欲再想问什么的李叔和王婶止住了嘴,煎熬的晚饭终于结束,王婶赶紧把沉白玉拉过来急忙问:“白玉,到底什么回事?为什么突然要离婚,你们感情不是一直很好吗?”
“假的,为了让爷爷安心。”
“什么?”王婶惊讶的张大了嘴,“不可能,别想骗王婶啊白玉,你说实话,到底为什么有这种想法?”
沉白玉暗自咬了咬唇,沉老爷子的反应确实出乎意料,明知道蒋门里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一时嘴快就脱口而出赌气的话。
“算啦王婶。”她笑起来,拍了拍王婶的肩,“刚刚骗你的,我们感情那么好怎么会离婚。”
“白玉,你和王婶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王婶皱起眉头,“老爷的反应那么大,你是不是真有这种想法?”
“是刚刚和爷爷聊天的时候可能触到了他哪根经,就比较敏感。”沉白玉耸了耸肩。
“白玉。”身后传来一道低沉泛冷的嗓音,“你过来。”
“小叔。”她回过头抱有歉意的笑了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爷爷反应那么大。”
沉孝拉着她坐下,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来之前你和爷爷说了什么,王婶说的没错,你如果是开玩笑的他不可能反应那么大,你自己说说看,为什么想离婚?”
“小叔……”
她微张着嘴,想说什么却突然说不出口。
如果小叔和爷爷有同样的想法呢?
“小叔,你能理解像门里这样的人触碰法律吗?”她垂下头,额前长软的发丝遮住眼里的情绪。
沉孝似乎有些惊讶,他失笑一声,“就是因为这个?闰孚怎么了?”
“你先回答我。”
“好。”他说,“在我这里,这很正常。”
“什么?”她虽然不会很惊讶,但还是不能忍受,“如果这是真的犯法了呢?贩毒买卖军火抓了要砍头的呢?”
“这就有点过了。”
她有些欣喜见说动他了,“那……”
“你是想说,闰孚有这种交易?”他问,看着沉白玉笑了笑,“我信门里会有涉灰,但他是个聪明人,不会把闰孚置于危险地区。”
沉白玉脸色瞬间变白,她张了张嘴最终没再说什么。
“放平心态,别意气用事了。”沉孝拍了拍她的肩便上楼找沉老爷子了。
王婶在客厅里一直和沉白玉说着蒋门里的好话,她最终也只是笑笑应付,坚定地说不和蒋门里离婚后她才放心下来,过了一会,沉孝和沉老爷子下来了,不知沉孝说了什么,沉老爷子脸色看起来好很多。
“白玉,你现在还有什么想法?”沉老爷子在沙发上坐下。
沉白玉挪步到他身边,乖乖在他身边坐下来后道:“爷爷,对不起,我再也不说了。”
沉老爷子最终叹了口气,“孩子啊,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知道你很有自己的主见,平时也不会冲动怎么在这个事情上就这么意气用事,他们家不干净,我们也好不到哪里去,你能懂吗白玉。”
“嗯。”她垂下头。
“你出嫁这件事,爷爷也不是随便看看的,门里的为人和能力我和你小叔都看在眼里,见他对你好我们也开心,最希望的就是你能快乐,这世上像门里这样的还能有多少?况且两家离婚也不亚于结婚,风评浪语也会有很多,爷爷不想你受苦受累。”
“我知道了爷爷。”沉白玉扑进沉老爷子怀里,“那我就不说了呗,惹我哭了都。”
她说不出口,哪里有不干净这么简单。
不是闰孚,而是蒋门里这个人。
何止不干净。
他们根本不信,蒋门里对他们高度的刻板印象已经完全改变不了了,他的手段很厉害,能一直戴着面具哄骗这么多年。
林总和薛老的信息已经发到她备用机上了,林总的资料比较全面,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总归能找出一点线索。
那位薛老,资料不能用少来形容,只知道是梵登的最大股东,掌握德国一家房地产公司,资料可说是也很全面,全面到二奶有几个,小孩分别在哪里就职都一清二楚。
但这是最高明的一点,因为资料上没有一点和梵登背后进行的交易有关系。
仿佛就是个清白的人,资料很雄厚复杂,却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查不到薛老和蒋门里的关系,也查不到蒋门里和林总的关系,她发出信息,打算查明最后一个人:
沉霈。
她还记得,在那间房间的最深处,那道冷漠低沉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