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勉力睁大眼睛,迅速的观察着身体下方的地形。呼啸而过的风让他的眼睛生疼,针扎一样的痛楚让眼中越发干涩,猛地,他在看见峭壁
上伸出的一小节枝桠时做出了反应。
满是伤痕的手死死的抓住了凸出来的一棵树,生在峭壁上的树格外坚韧,求生的欲望大概和他不分上下。那树干和人的胳膊差不多粗,被
男人死死的抓握在手心,巨大的冲力让他的手滑了十几寸远,手掌和树枝的亲密接触把手心磨的一片血肉模糊,鲜红的血沾满树枝,又顺着胳膊留
下来。
怀里的女孩还昏迷不醒,根本没有抱紧他的意识,陆青野一手承担着两个人的重量,粗喘着气。
这个位置已经是悬崖的下部,他能看见下面还有些黑漆漆的地面,躲在悬崖的阴影中,目测将近还有二三十米。
可是四处没有能落脚的地方,怀里的人仍然昏迷着,一时间局势僵在了这里,没办法得到丝毫进展,男人咬紧牙关,有听见有什么东西从
眼前飞速掠过,几秒后便传来扑簇簇的声响,是那女子直直摔落了下去。
下面似乎还有树。
这样再好不过,只是他并没有把握自己还能抓握到什么树干,手臂上的力量并不是无限的,他撑不了太久,可二三十米的高度,凡胎肉体
摔下去同样活不了。
只是她的命一定保住了。
自己若是垫在她的下方,缓冲掉摔落的冲力,她十有八九能活下来。只是着荒山野岭,若是没人来寻她,恐怕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也撑不
了多久。
“就看运气了……”他喃喃。
胳膊上的力气流失的越来越快,怀里的人仍然不自觉的向下滑动着,陆青野咬了咬牙,没有时间再让他过多思索,骤然松开了手,把女孩
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那几秒钟像是被按下了慢动作,陆青野忽然觉得坠落的十分漫长。
女孩的发丝随着运动轨迹划过脸颊,依稀带着她的发香。
算来算去,陪在她身边已经将近十年了。
十年里,他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躲在黑暗的阴影里,看着她,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也许这就是一个暗卫的宿命,生来便要行走于黑暗,保护着谁。
从进入皇宫到她身边的那一刻,也许就已经注定了一切吧。保护两个字,就是他生命的全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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