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品武将,若在朝堂之上传了出去,本王如何在百官面前自处?”沉玠故作忧心忡忡,忧心晚节不保。
“那你也凶我呀。”关泠抬手捏了捏那张近在咫尺的俊秀玉颜,不仅观感甚佳,手感也十分细腻,“只一味地宠爱与容忍,怎么算得上是夫妻之间的长久之道呢?除非,你能十年如一日地,像现在这般气漂亮。”
她这番明贬暗褒的话让人听了实在不忍苛责,沉玠止不住勾唇浅笑,笑声自喉间溢出,温润似玉。
“你现在的身体,比绿枝芙蓉还要娇气,我怎么舍得责罚你?”
他低下头,轻轻含住她芳唇,细细啃吮。
沉玠命人在西疆水域,为关泠种了满城的芙蓉。西疆气候严寒,芙蓉很难成活,幸而照影驭花之术出入化,即使是腊月隆冬,那些娇艳欲滴的清荷,竟也陆陆续续地开了。
关泠闻着花香,快要流泪了,前世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她怎么会,因为误以为他为宁葭重了一池芙蕖,便记恨了他几百年呢。
在满池馥郁的花香中,湖风拂面,檐下摇铃清脆,她踮起脚尖,双臂环住他的肩膀,仰起头,一寸一寸,回应他的吻。
半月后,关泠随着沉玠回宫,见到了因久别而满腹委屈的小皇帝。
阿七虽满心怨怼,却还是愁眉苦脸地为关泠定好了婚期,封她为摄政王妃。
关泠瞧着那道明黄色圣旨,有些晃,抬眸笑着问阿七:“不是说,只封我做长公主吗?”
“我知道你一直想嫁给他。”阿七偏过头,情睥睨天下,满是不屑一顾,“你前世就想了。”
他自祈灵玉中窥见那些摧折了她几百年的爱恨嗔痴,便下定决心,要替她完成心愿。
关泠垂下长睫,没有再说话。
过了许久许久,她才道:“谢谢你,阿七。”
她前世,的的确确,到死的时候,毒酒穿肠烂肚,烈火烧灼成灰,都仍在奢望,有一日,能够以自己的身份,清清白白地嫁他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