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在水平日只觉得任缓性格温柔乖巧,却不知道她有这么尖锐的一面,几句话说的她锥心,一时之间竟然不敢直视她的眼睛,眼左顾右盼,像颗被霜打焉了的小白菜一样低着头,吭哧吭哧得喝了两杯酒,才哼哼唧唧得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任缓见状,给她夹了一筷子刺身,毕竟只是不懂事的小姑娘,她话也不敢说的太重。
桌上顿时安静下来,气氛格外诡异。罗崇止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话,只是自顾自得喝酒,本是用来佐餐的清酒,他喝出了二锅头的架势,一杯又一杯,不用人劝,就喝空了两瓶。
孟在水喝了两杯酒后落荒而逃,只觉得自己好不容易盼来的浪漫约会分明是场蓄谋已久的鸿门宴。
桌上只剩任缓和罗崇止两个人,罗崇止今天分明有点不对劲,几乎一直没说过话,不像平日里聒噪,安静得过了分。
“你知不知道孟在水是谢不凡的女朋友?你为什么要和她一起吃饭?你让谢不凡怎么想,你知不知道谁都可以,就是孟在水你不可以?”任缓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像质问。
罗崇止唇角勾了勾,“你今天是特意来开讨伐大会的吗?”
“我不关心谢不凡怎么想,我只关心你怎么想,可是我觉得如果不是孟在水,你可能不会有什么想法,甚至今天晚上不会来,是不是?”
任缓愣住了。
“教训起别人来一套一套的,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有没有尊重过我,尊重过我的感情呢?”
罗崇止越是说的轻描淡写,任缓就越是心惊,这太不像他了,他不该是这样。
“你不在乎我,你也不爱我。”他倒了杯梅子酒,自嘲得说了一句。淡淡的琥珀色酒液在水晶杯里折射着潋滟的灯光,他琥珀色的眼睛里是无法言喻的哀伤。
“你说,孟在水侮辱谢不凡,玩弄他的感情,因为从一开始她喜欢的就是我,可是全世界最没资格指责她的人就是你,因为你不也是这么对我的吗?”罗崇止呵呵笑了两声,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不代表我不明白。我只是在赌,你最终会相信我,会爱上我,因为我会对你奉上我百分之一百的坦诚。”他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任缓越听越心惊,却无法反驳他,她想上去抱住他告诉他不是那样的,却僵坐原地无法动弹,只觉得太阳穴附近正在勃勃跳动,脑子疼的厉害。
“你让孟在水和谢不凡说对不起,那你是不是也应该对我说一句对不起?”罗崇止冲她微微一笑。
“对不起……”任缓艰难得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没关系,我原谅你。”罗崇止隔着桌子忽然握住她的手,不知道是不是喝的太多,两颊已经有了淡淡酒晕,他认真得看着任缓,微蹙着眉,眼睛里浮着浅浅水光,他说:“如果对不起我,就不要让我输。”
他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个戒指盒,单手打开,里面躺着一枚戒指,上面镶嵌着一颗圆润无暇的红宝石,在灯光下散发着无以轮比的华丽光芒。
“嫁给我,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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