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马比她高了很多,又是站在她后面,她连回头看他都是仰着头的,龙马就要低头看她,只看到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干干净净的,乖乖巧巧的。
龙马挑了下眉,眼询问她怎么了。
心里却在想,幸好戴着口罩,要不然,他的心跳可能会更快吧。
蝶裳转过头去,龙马能听出她的跃跃欲试:“那晚上做火锅和味增汤?”
龙马点头:“好。”
蝶裳的味觉其实并没有恢复。
所以她做火锅的时候还是需要龙马来帮忙,就跟以前一样,需要龙马告诉她怎么调味。
因为需要在旁边帮忙,龙马得以在空闲的时候细细观察她。蝶裳做得很认真,也察觉到了他在观察自己,但是并不在意。她从容的把豆腐、洋葱、白菜和春菊、蘑菇洗好切好,龙马要帮忙,她也只让他把洗好的菜从水池拿到菜板。龙马觉得自己毫无用武之地。
“我好久没有吃日式饭了。”龙马轻声说道。
他也有去日本比赛过,但基本都是比赛完之后就回来,很少会在那里呆很久。尤其是去年没有去日本参加比赛,又因为学业,他一年没能回日本。
“我也是。”蝶裳一边忙一边回答道。
“可是你看起来好像是好久没有做饭了。”龙马看着她又说道。
倒不是生疏,而是看起来有一种久违了要大干一场的架势。她回来这么久了,龙马还从没见她兴致这么高过。
没想到蝶裳真的点头:“的确。”
她停下动作想了想:“大概两年吧……应该还要久一些,我记不清了。”
龙马真的惊讶了:“这么久?为什么?”
“因为这两年里我呆的地方,”蝶裳的动作又是顿了一下,她似乎想怎么回答,最后也只是笑笑,“不需要我做饭。”
她始终含笑,但龙马看得出,蝶裳不想说,至少现在,她不想说。
火锅准备好之后,龙马和蝶裳相对而坐。龙马住的这套公寓就这点好,大,什么都是全的。又能居家又能办公,如果爱热闹,估计还能办个prty。这个厨房一开始让蝶裳印象深刻的就是那个吧台。
火锅让两人想起了日本的时光。也并没有什么顾忌,这时候没有日本清酒,两人随意的就拿了红酒代替。毫无意外的,一杯不到,蝶裳就有些微醺了。
还好,虽然能感觉到醉意,但理智也还没丢。蝶裳撑着头,隔着火锅的轻声问他:“我和你说我的家好不好?”
龙马点头:“好。”
他看看吃了一半的火锅,又看看回来就瘦的厉害一直没恢复的蝶裳:“再吃一点。”
蝶裳垂眉看着火锅,盯了三秒后,她乖乖的接着吃,吃了几口轻声说:“其实我吸收不大好,想长肉可能有点困难。”
换言之,她过去掉的那点肉,挺宝贵的,掉下去以后想涨回来不大容易。
没等龙马说话,她又自言自语:“不过我吸收不好是后天的,应该可以恢复。”
说完,蝶裳又继续低头吃。
龙马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蝶裳。
没有以前那样沉稳持重,更不像以前那样疏离清冷。此刻的蝶裳,喃喃自语的模样像一个小孩子,脆弱,委屈,又有些接受不了自己受到的伤害。
她想告诉他什么,或者说,想倾诉些什么,但又担心他接受不了。
龙马伸手摸摸她的头:“你想在这里说,还是换个地方说?”
“嗯?”蝶裳抬头看他。
龙马对她笑了笑。
他牵起她的手,带着她来到主卧,这里过去都是他睡,现在给了蝶裳。
卧室挺大的,床也很大,这床的一侧就是落地窗,床和落地窗有一米多的距离,铺着一块羊毛毯。
龙马呼啦一声打开窗帘,天边此刻是灰蓝色,远处是暗红色的一抹晚霞,夜色要来了。
蝶裳怔了怔,龙马带着她坐在羊毛毯上:“有没有好一点?”
这时候,光几乎无法照进房间,但夜色朦胧中足够看到人的轮廓。龙马点开床头的灯,刻意调的暗了一些。
蝶裳默默看他做完这些,然后低头笑了。
她被夜风一吹,人清醒了很多。
龙马跟她一起坐在羊毛毯上,两人都是伸直了腿坐着,龙马的脚刚好抵在落地窗。
两双腿,蝶裳的腿纤细白皙,龙马常年训练,不可避免的肤色深了一些,两人并排坐,怎么都像蝶裳的腿和脚小了好几号。
她想到此忍不住笑起来。
龙马也猜到她笑什么,腿伸过来碰碰她的小腿:“你说吧,我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