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主将柳沣不见了踪影。
柳沣身边的副将都派人去寻了,却一无所获,有人得知谢衍之去追柳沣了,便来质问谢衍之,既然能砍了耶律初的脑袋,为何没把柳沣带回来。
谢衍之说,他是追上去了,可没有见柳沣,只遇到了耶律初,和耶律初缠斗一番,才将其斩杀,带回了头颅。他未见到柳沣的尸首,说明将军还活着,会派人去找。
墨三得知柳沣失踪,谢衍之又带回了耶律初的人头,便觉这里大有文章,找了个机会询问谢衍之。
谢衍之回答不知柳沣踪迹,已派人去找了。
他并非不信任墨三,而是知道的人太多,容易暴露,等一切尘埃落定他会解释的。
借着寻找柳沣的机会,谢衍之去了趟一品阁,又去了后院密室,见了柳沣。
柳沣中了毒,浑身瘫软,依靠在墙上,见谢衍之来了,便问谢衍之是谁。
谢衍之不答,质问柳沣当年为何背叛墨连城。
柳沣一听事关墨连城,笑了:“果然,果然呀,都是报应,都是报应呀。”
“我放柳家一条生路。”谢衍之冷眼看着柳沣道。
“放我柳家一条生路?”柳沣不信。他与王家合谋害死墨连城,他不信眼前人就此放过柳家。
“怎么,你不信我?”谢衍之问,“你现在还有讨价还价的机会吗,你可知柳震为何失踪,耶律初为何能能设计杀你。”
不等柳震说话,谢衍之又道,“只因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花娘,她是辽军的密探,柳震窝藏辽军密探,与通敌叛国有何区别,若我把这消息给王家,你们柳家会是什么结局,我想王太师很乐意看见吧。”
听见王太师的名讳,柳沣脸上尽是愤恨,这次就是王家的手笔。
柳沣看了眼他身后的人,道:“你过来,我告诉证据在哪里。”
谢浅之站着未动,直直盯着柳沣,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讽刺的笑,过了好一会儿听话凑近几步:“你说吧。”说话时,眼睛一直盯着柳沣的手,见他手微动,上前擒住他的手紧紧攥住,一把匕首赫然出现在眼前,“雕虫小技,也敢出来献丑?”缴了他的匕首,冷笑一声,“机会已经给了你,既然不珍惜,别怪我翻脸无情。”握着匕首朝他胸口捅去,“没有你,我一样能扳倒王家。”
柳沣撑着最后一口气,气息奄奄道:“我,说,希望,你能,放我儿一命。”
随后掏出一枚玉佩,并说出证据的藏匿地点,原来他把东西放进了钱庄,用玉佩才能取出东西。
玉佩上都是血迹,谢衍之在柳沣的衣服上擦了擦,揣入怀中离去,到了院中,将玉佩给杨淮:“拿着这个,去润丰钱庄,掌柜的会把东西给你。建议你暂时不要取出,王家倒了,还有二皇子,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二皇子倒了,王家才没有崛起的希望。
杨淮明白这道理,收起玉佩,问:“东北军群龙无首,你打算如何做?”
“等呀,朝中你不是都安排妥当了?”谢衍之朝外走去,“我能不能坐上那个位子,全看你的了。”
“你真打算灭他全族。”杨淮问。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谢衍之回头:“放心吧,明宣帝是明君,性情温和。柳家镇守边关多年,曾立下汗马功劳,柳沣诬陷墨家,我要他一命,柳家与墨家的恩怨已了。你把证据送到王家面前,王家定会落井下石,王家要扳倒的人,明宣帝定会保下。柳沣之罪,罪不及全族,希望柳家能珍惜眼下的机会。”
“柳震呢?”杨淮问。
谢衍之停顿一下,想起柳沣那污秽的脸庞:“放了吧。”
就算他放过柳震,王家未必肯放。王家怕柳震泄露秘密,定会杀人灭口。
他已遵守诺言,放了柳震,柳震以后是生是死与他无关。
一品阁二楼,霍先生敲响了王石的房门。王石开门站在门旁,堵住霍先生不让他进:“何事。”
霍先生展颜一笑:“有人死了,你确定要在这里说吗?”
王石请霍先生进去,迫不及待问:“谁死了,你说清楚?”
难道是柳沣死了,他的副将们快把石门镇翻个底朝天了,依然没见柳沣的影子,姓霍的知道不成?
霍先生坐下,到了杯茶,手指蘸茶在桌上写下两个字:柳沣。
王石不信:“你是如何知道的?”
霍先生故作秘:“该知道的我会告诉你,不该知道的我一个字不会说,猫有猫道,鼠有鼠道,我自有自己的渠道,我已确认柳沣死了。这也算大功一件吧?我希望你能书信一封到京城,告诉王太师,事成之后我要封侯拜相。”
“就凭你?”不是王石看不起霍先生,而是霍先生是个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
霍先生知道王石瞧不起自己,坦然一笑:“我已想到让沈言归顺的方法,再借沈言之手找谢衍之,除掉谢衍之,太师交付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王石不信,可他无法让沈言归顺,只能听从霍先生的安排。
他给王太师写了信,说出柳沣已死,柳震失踪的消息,及霍先生拉拢沈言的事,还言明了霍先生的野心。
王太师接到信,心里十分满意,他不怕人有野心,只要有欲望,就会被他驱使,回信一封,让王石听从霍先生的指示,只要除掉谢衍之,拉拢到沈言,必要时可以付出一些代价。
柳沣父子失踪的消息很快传到了京城。
王家不确定柳震是生是死,害怕柳震还活着,他们做的事情会败露了,那就是通敌叛国,诛九族的大罪。
王太师不允许柳震活着,又得知柳震的小妾是辽军的探子,便拿这事做文章,直接写了奏折,上奏明宣帝,说柳家有通敌叛国之嫌,那花娘就是最好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