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皇殿内不易察觉的地方,陆龄有在奋力以身体撞击铁栏,可最终尝试几次无果,他只能浑身刺痛的瘫坐在地上。
他现在想出去的心情十分迫切,原因就是必须要当面向仙允王问个清楚。关于10年前的那场暴动虽然他现在在别人口中能寥寥无几的听到,可他对此是完全没有印象的。
他唯一的记忆只有自己进入魔教后的那两年而已,至于第三年,也就是发生暴动的那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根本就记不得。
他无法说皇后的死与他毫无关系,但是那并非他的本意,他唯一的希望就是仙允王,这个从自己年少时就已经结识的好友,不要因为这件事情恨他一辈子。
可事实并没能如他的心意,他现在身体太弱,这几天几夜除了舔些天花板上滴的雾气水以外什么都没吃,导致这早已生锈的铁栏杆都无法撞开。
他以自己的算法算着外面的时间,大约从仙满儿来过之后又过了两天,整整五天外面应当已经开始祭天大典了。
祭天大典也就是为了感谢当初仙人下凡,为世间苍生带来仙术。而祭天要做的就是召集大部分仙者,凝聚仙力,一起作为贡品供奉给仙。说白了就是一次全民大施仙力的日子,而他们要供奉的仙究竟是谁也不知道。
可是这种大典对于仙者来说是尤为重要的,因为他们总觉得只要有一年没有进行那么这一年天下就不会太平。反正陆龄还活着的时候是没有这种大典的,可能是仙允王继位之后才有的吧。
鬼知道外面在普天同庆的时候陆龄在黑不见五指的地牢里发生了什么。这里实在太安静太寂寞了,陆龄身体劳累总觉得十分瞌睡,尽管他心里想着自己不能这样睡下去,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慢慢的再一次进入沉睡。
他的睡眠向来很浅,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将他惊醒,可这次和在张霜霜的船上一样,他困得根本无法睁开眼睛,脑子里面一直回荡着如果这样一睡不醒该有多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陆龄睡的浑身冰冷僵直,与尸体别无两样,他在梦里能感受到寒冷,可是动弹不得,直到终于连呼吸都呼吸不上来后才猛然惊坐,却发觉原来这种窒息感并不是梦里梦见的,而是真实发生的。
现实比他想象中的要猝不及防的多,没想到他勉强睁开沉重的双眼,自己的身体只身飘荡于寒冷的浑水中。他下意识的张嘴,却被涌入口中的水给呛到,身体里仅剩一点的氧气都被咳了出来。
他顿时惊恐,四肢胡乱在水中划动着,同时想向上游去寻找能够呼吸的地方。可很快他就发现了更加绝望的事实,不知道由于是什么原因,整个地牢里面已经完全被水淹没,更别提有能够让他呼吸的空隙了。
即便他能够游泳向石阶的出口游去,可他被关在牢笼里面,连这个地方都出不了又何谈自救呢,他现在相当于完全被困在了这个地方,只能等死。
他双手用力抓住牢笼铁栏杆用力晃动着,可和他想象的一样,铁栏杆纹丝不动,只有他在随着水流不断流失力气。
陆龄呼吸已经到达了极限,他痛苦至极,缓缓松开铁栏杆身体任由水流冲打着向四周撞去,而眼前已经发黑什么都看不见。没想到原来死是这种感觉,早知道他就应该及时行乐才对。
他现在就想直接被水淹着昏死过去,至少在后半程感受不到痛苦。可他已经察觉到到这浑水之中隐藏着淡淡的邪力,正巧与他体内的邪力相互吸引,这一来一回的交替弄得他清醒无比,只能默默感受窒息的痛苦。
这次与张霜霜那次完全一样都是毫无征兆的突然有邪力降临,可不同的是他这次无法吸收邪力,原因自然不明。
这世间的邪力已经荡然无存,那这股力量又是从何而来?
可惜陆龄已经思考不了这个问题了,他双眼向上一翻,从胃中翻涌而出白色的脏物,随后很快的身体灌了铅似的坠入地面,已经全然不知道大脑该想什么才好。
就在他即将断气之时,忽然耳边响起了极为笨重又巨大的声音。这股声音伴随着强大的力量使周围的水温以及水流产生了变化,陆龄的身体又随之浮动起来。多亏如此,他的的意识稍微恢复一点,而在他还诧异之时,忽然自己面部被包裹上了一层温热的东西,使唇鼻边的水被统统隔绝。
猛然感受到氧气,陆龄毫不意外的被呛到,随之开始剧烈咳喘起来,而他咳的动静十分强烈,恨不得把五脏六腑里的积水通通吐出。
直到陆龄脸色发绿,双目充血,这才稍微舒坦一点,虽然呼吸还是不怎么顺畅,但是比起刚刚已经好了太多。
他心里怪,因为他的身体还是泡在水中的,只有头部像是包裹了空气,在呼吸沉闷之余还有外界的温暖,正救他于水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