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刘峥仪在千钧一发之际,竟毫不犹豫地以血肉之躯侧身挡在了沈一心身前。
沈一心虽未伤分毫,但刘峥仪却被那透着浑厚力道的箭矢射成了重伤!
沈一心皱眉向那窗口的射箭之人望去,恰巧看到一张寡情薄义的脸此刻正在抬着嘴角,面向众人,微微而笑。那情,不仅昭示着她对方才伤人之事的毫无愧疚,更还有着几分令人发指的得意之色。
且她目光中透露出的浓浓挑衅,以及左手中举起的一直未曾放下的长弓,似乎皆是在同众人炫耀:她射中了一个不得了的猎物!
沈一心在今夜潜进来之前就已经打听过了,猜到此人极有可能就是那位极得蒙古可汗疼爱的萨仁公主!
据说这萨仁公主虽武功平平,但弯弓骑射的本事,却是得自于蒙古可汗亲传。是以,她这项骑射的本领不仅能在众多蒙古女子中拔得头筹,甚至还有许多身强力壮的男子也绝非她的对手。
沈一心粗略检查了一下被射中腰腹部、脸色迅速变苍白的刘峥仪后,虽已知他性命无甚大碍,但心中依旧十分愧疚。
是以,她不禁抬头冲着居高临下的萨仁公主怒道:“你虽是身份极为尊贵的蒙古公主,但却做这暗箭伤人的勾当,着实令人不齿!”
萨仁公主不骄不躁地晃了晃满头的玛瑙珠翠,斜睨着眼道:“我想伤的本是你……谁让这傻小子突然过去替你挡箭的?不过,真是可惜的很!这个乾坤派的小子,倒是生得一副绝好皮囊。我方才还思量着,等到启程回蒙古的那一日,便将他一同带走,回去……做我的驸马爷呢!”
刘峥仪强撑着一口气,冷冷道:“哼!驸马爷?!我才不要你这阴险卑鄙的半老徐娘!”
谁知,萨仁听后不但不生气,反倒哈哈大笑着从窗户中一跃而下至刘峥仪身前,眼款款道:“你若如此说我,我便更加记得你了!”
刘峥仪厌恶地别过头去,脸上摆出一副懒得同她浪费口舌的模样。
萨仁对此却毫不在意,只是突然冷眼看向吉忽道:“吉忽大人,傍晚时分你还在表达对萨仁胸无大勇的失望之意,可如今……萨仁全然听了你的,带着一队人马进了这俞庆城内,可怎得你却在一众大祯人面前,折了我们蒙古人的威风呢?!”
吉忽紧紧咬住自己的牙关,脸上的气之色不再。
萨仁又冷哼一声道:“方才若不是我及时用暗箭伤人的法子,扰了你同翁向的比试,现下,怕是吉忽大人你,已经被他打得晕头转向了!”
翁向听后,忽然叉腰哈哈大笑道:“你这女娃子,说起话来不仅十分不讨喜,还般般皆是错处!”
见萨仁板着一张脸不说话,翁向又自顾自地接着说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你到底有什么错处?嘿嘿!那老头子我就好心告诉你!错处便是,既然方才我已喊了停手,那即便你不出手伤人,我也不会再去伤及吉忽半分!还有,我老头子想打谁、杀谁,哪儿是你这小小女娃子随意射出一箭便能左右的了的?!哼!如若我想将吉忽置于死地,那就算你用暗箭伤再多的人,也扰不了我!不过……既然你已经重伤了我大祯南乾坤派的弟子……且我同这男娃子的师父还有些往日的交情,那此事,你便定是要赔罪的了!”
萨仁面上带着三分狡猾,五分不屑道:“哼!翁仙翁方才自己可是说已经停手了!如今不会是想出尔反尔、同我一个女流之辈斤斤计较吧?且在萨仁看来,你伤我一人,我伤你一人,此结果……公平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