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峥仪通情达理道:“秦姑娘过来坐就好!那门,一直开着便是。正好,刘某人觉得下雨天过于烦闷,这门开着,刚好能透气。若是你觉得过于寒冷,便去床上拿一条未浸过水的被子来,披在自己身上就是。”
秦桑榆闻言,感激地看了刘峥仪一眼。
之后果真去拿了床花灰色的棉被过来,从头到脚地裹住自己,再拉出一把椅子,坐在刘峥仪对面。
刘峥仪灭了灯笼,点起油灯,二人就着冷茶,一起说些小时候的趣事。
讲了许久,秦桑榆忽然问道:“刘大哥,尽听你说些在俗世家中的旧事。怎得……自刘大哥你投到乾坤派门下修炼之后,便再也无甚趣事了吗?”
刘峥仪听后,眼底竟闪过一丝罕见的阴鸷之色。
但灯影昏暗,秦桑榆看的也不甚清晰。且刘峥仪很快便将那股寒意掩了过去,嘴里淡淡道:“正是。秦姑娘应该也知道,我们修炼内外功夫之人么……日日皆是重复,乏味可陈的很。”
秦桑榆理解地点点头道:“不错。每次师父让我专心练功之时,我都觉无趣的很……但又不忍浪费她的一片苦心,只好咬牙坚持。”
刘峥仪笑道:“看来你师父对你,倒是十分不错。”
秦桑榆脸一红道:“师父她待我……着实十分尽心。不过,这天底下的师父对徒儿,不都大抵如此吗?平素起居上无微不至,武功修为上也是日日督促……”
刘峥仪冷笑一声道:“秦姑娘此言差矣!只因秦姑娘你的运气太好,遇到个难得的好师父罢了。可事实却并非如你所说,每个做徒弟的都能那般幸运……”
秦桑榆见刘峥仪笑得冷漠,不由色怯怯地关心道:“刘大哥,如此说来,你的师父他,竟是……很坏吗?”
闻言,刘峥仪色一怔:他……坏吗?
十几年来对师弟们的谆谆教诲、呕心沥血,若说他做师父不称职,怕是乾坤派的师弟们都不会答应。可若说他是好人,又……实在强人所难!
刘峥仪心中如尖刀剜心般一痛,随后故意按下这个话题不谈,转而道:“秦姑娘,明日一早我便要去临边的乡县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借些粮食回来。你便在这县衙里面待着,若能借的到,我便差其他师弟给你送些回来。”
秦桑榆道:“刘大哥,我也想同你一齐去!”
刘峥仪道:“你不是说有仇家追杀于你?你若跟我出去抛头露面,怕是不甚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