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这一日的奔波乏累,皆在这千余下的敲打后消失无踪。
唐御赞许道:“吕姑娘,你这一套行云流水的足底功夫,简直……简直就是乎其技、无与伦比!”
吕环儿见唐御一脸的满足之色,便用香帕子拭了拭额端的细小汗珠子,羞赧道:“唐公子觉得尚可就好。只不过,这乎其技、无与伦比什么的,倒着实有些过誉了!”
唐御连忙否认道:“不过誉!不过誉!我都嫌没有什么妥帖之词能表达出吕姑娘的高超技艺!唐某好,素日里吕姑娘便是凭借这一本事来留住客人们吗?”
趁着唐御说话的功夫,吕环儿将那金锤子细细擦洗一番,重又收回腰间,才回他道:“正是!来我婉芳阁里的恩客是作甚的?自是消遣、放松的。可楼子里容貌过人的姑娘们实是太多,我吕环儿若想在这婉芳阁里站稳脚跟,自得有让恩客们能记得住的地方。且,我这一门手艺可是有诸多好处呢!有些恩客来,只让环儿帮他们捶打足底便会给足环儿银子,环儿也便时常不必做那皮肉生意了!”
唐御笑道:“哦?那吕姑娘你可算是这婉芳阁里独具一格的手艺人了!”
吕环儿腼腆一笑。
之后,二人又说了一番这把金锤子的由来。
原来,吕环儿的祖上竟是世家名医。谁知,到了吕环儿父亲那一代,她的父亲却不学无术。祖传的医术没学到不说,反而还沾染上了赌博的恶习。最后,愣是将几辈人辛苦建立起来的几处医馆,给输了个精光!
吕环儿的父亲为了还债,就把她卖到这青楼里来了。
还好,婉芳阁里的李妈妈为人相对和善,愿不愿意接客,全凭吕环儿自己决断。
李妈妈说,既然买了吕环儿,便会有她一口饭吃。
吕环儿对李妈妈感恩戴德,便将这祖传的手艺拿出来,做了这婉芳阁里的活招牌。
再说沈意那边,他们几人埋头商议、探究了两个多时辰后,最终将要找的目标,锁定于众多画像中的三人。
第一人名叫彭成。
此人自称是瞿州人士,几个月前因不知名原因搬迁至淀梁,此后,便一直是各大青楼的常客。且在淀梁的一十四人官员被害案中,有七八起案件,他都在当场。
沈意指着彭成的画像道:“此人额窄,颧骨高,又有一对招风耳,甚是好认。青月,今夜若是他来我婉芳阁,就由你来盯紧此人!”
被唤作青月的姑娘蛾眉微蹙,接过沈意递过来的画像,又仔细看了几眼,才认真道:“青月明白。”
第二位可疑之人名叫武永,此人信息不详,且因特殊原因,已逗留在淀梁数日未走。至于,他从何处来,又要到何处去,更是无人知晓。据打探得知,他也在几起官员被害案的当场出现过。
沈意盯着武永的相貌迟疑了许久,最后,他将其画像收入自己的袖口,道:“这位武永,便交于我吧!”
“交由你?”青月上下打量了沈意一番,道:“沈少东家是位男子,如何……交于你?难道……这位武永,偏爱男色不成?”
沈意笑道:“此事青月姑娘不必担心,我自有安排。”
青月听后,虽依旧疑容不展,但她却知,不能再追问下去:因为,少东家说有安排,那定是极为巧妙的安排。若让我们知道了,可能就不够巧妙了。
青月一向对自己的上司唯命是从,况且,这人还是比自己的上司权力更大的少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