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片啊奶奶,我演地下党,吃得白白胖胖的像话吗?”商迟在下面怼岑今,到了桌上还是给幺爸幺妈说好话,“我演的这个角色最后暴露了,壮烈牺牲的,才需要减得这么瘦,哎呀你们不懂。”
翁行云就是军人出身,这老两口怎么可能不懂,不过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嗔怪地道:“那也不用演这么辛苦的戏,本来来圈里就是随便玩玩的,又不是真要混出什么名堂来,上上综艺唱唱歌不是挺好。翁顾就是瞎折腾,不知道的还当我们家破产了,要靠你当明星养家呢。”
“我演其他戏你们也不看啊。霸道总裁爱上我演起来倒是轻松呢,你们看吗?”商迟说,“再说了,娱乐圈跟红顶白的,我要是不红,没个代表作什么的,上综艺也没人给我搭话——可别说什么他们不敢啊,他们倒是确实不敢,可是观众看到一个自己压根不认识的明星在舞台上指手画脚的,别人还只哈着他,不会逆反吗?”
老两口这几天在家也关注了几个孙子的队友上的综艺,倒是理解他说得窘境,又听说去拍谍战片是拍给自己看的,一下子被哄好了,乐得合不拢嘴:“是是是,你们年轻人主意大,我说不过你们。”又赶紧问那部电视剧什么时候播。
“还没拍完呢。拍完了也得后期制作、审核什么的,要上怎么也得明年了。”翁顾招呼大家伙儿吃菜,“快快快,商迟吃一口那边的红烧肉,你过年不是夸姑奶奶家的红烧肉烧得好吃,姑奶奶今天来不了,下午特意烧的让你爷爷从天津带过来,快尝尝——真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小迟一回来,姑姑最疼的幺儿就不是我了。”
商迟减肥减太久了,胃口不算太好,也不敢一开始就放开了吃,他又困,没吃多少便在椅子上打盹。
其他人也不敢吵着他,便小声商量着给他买房的事儿。
翁家根在天津,商迟的户口却随他外公外婆,从小儿就落在北京,他有时候说“回家”,就是特指地回商家老两口留给他的老四合院。位置顶好,就是设施实在是旧了,他又一定要留着外公外婆还在的时候的陈设,连做个水电改造都不肯。
“确实有点不方便。”翁行云这么说。
他们嘴上说不和商家那边的亲戚争,其实心里也还是有些介怀的。又不敢明说,只好想法子从别处着补。
翁顾说:“你们别逼他。这孩子犟起来可没人拉得住。买房就买吧,什么和哪家大小姐相亲,什么别当明星了直接回家里公司当高管这种话可提都别提,知道你们想对他好,时代变了,他做他想做的事,跟他想在一起的人在一起就就行了。”
翁行云还没反应过来,季淑却敏锐地问:“你怎么突然这么说?小迟有喜欢的人了?”
其实“相亲”也不过随口提提,翁行云商场上的一个朋友的孙女儿和商迟一般大小,说是介绍俩孩子认识认识,成就成,不成,就当认识个朋友,老两口自然是不敢逼孙子去联姻的,结果不过是问问翁顾的意见,倒问出个意外之喜来。
“是娱乐圈的吗?做什么的呀?好看吗?家里怎么样?什么文化水平?”季淑可一下子来了兴致,连珠炮似的问。
翁顾赶紧打住她:“大娘哎,冷静点,你可千万别说漏嘴了。”他看了看眯着眼睛的商迟,小声道,“我觉得成不了,不过他现在心挂在那块儿,你就别提那谁家孙女了,说了他要不高兴。”
季淑理解不了自己家孙子能有成不了的感情,只能把目光投向岑今。
岑今苦笑着摇摇头:“翁顾瞎脑补的,哪儿有什么感情的事儿,商迟就不能交个好朋友吗?不过相亲就算了,他长这个样子,从高中到大学哪儿少得了女朋友,现在又在娱乐圈工作,更用不着相亲了。”她低下头喝了口茶,道,“要是家里实在是过不下去了,要靠女方家资助过日子也就算了……”
翁行云皱眉道:“哪儿就像你说得那样了。”
“那他找什么样的人你们也不用愁啊。”岑今说,“明星、模特、穷学生,他跟谁在一起也不影响他吃香喝辣啊,高兴就好嘛,对方家境学历什么的也没那么重要。”
是这个理,但是自己家的孩子,自然是怎么看怎么好的,要是真随便找个媳妇,当爷爷奶奶的,难免要觉得配不上。
翁顾冷笑了一声:“你们倒是可以提一提去见那个姑娘的事儿——不过不是我危言耸听啊,这小子马上就过二十岁生日了,他最近也挣了钱,要是犟起来,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也不缺什么。”
这还有什么好提的?老两口叹了口气,都说“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们去吧”。季淑犹想要打听商迟跟哪个小孩儿亲近到会被翁顾误会,只是怕自己不依不饶之下,真成了惹人厌烦的老婆子,倒也不敢开口了。
“反正不是你们想象的孙媳妇的样子。”翁顾给他们打好了预防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