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了电话那头是吴洪轩之后,凌云木发现自己能做的很有限,没有证据空口无凭,想设法说服吴洪轩认罪,还因此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后来发现劝人向善这种事真是痴人说梦。
吴洪轩料定凌云木掀不起什么风浪,动起了真格,找人将他打了一顿。
没想到,打人者吃了大亏!
能一脚将人踢骨折的跳级狂人并没有看上去那么文弱,他应该永远也忘不了那晚的惨痛教训!
最终,凌云木给教育局写了一封举报信,一封让人看了很大概率会立刻展开调查的匿名信。那时距离收到“涂鸦与勿忘我”已经过去四天了,凌云木迫切需要得知调查结果,认为实名举报或许更好,但雷恩告诉他:“实名举报,你就得出面作证,你没有证据,更没有时间。四具尸体,你觉得他是在开玩笑吗?
“举报是为了得知调查结果,好证明你的方向没有错,这就够了!替人申冤那是警察该做的事。”
可万万没想到,凌云木被曝出精病史,被从学生宿舍赶了出来,遭受了诸多不公平待遇。
“曝光我的精病史,能转移大众的注意力,如果找不到替考者,警方就没法给嫌疑人定罪,再随便花点钱就可以摆平了替考案。”
“真可恶,拿别人的隐私做文章,还找人打师兄!”一直听着的孟小波已经义愤填膺了,眼关切地看着师兄,似乎在寻找他哪里受了伤。
“我没事,他动不了我。”凌云木无奈地笑了笑,再次喝了一口红酒,有些微醺了。
虽然在以上叙述中,孟小波对师兄的多重人格毫不知情,但他领略过“斯文败类”的风采,那个状态下的凌云木喜爱喝咖啡,笑容含蓄,或许心中也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尽管如此,师兄在他眼里仍然是一个完整而强大的人,就凭一张莫名其妙的画,揪出了一颗大毒瘤。
“师兄,我很好,你一纸匿名‘诉状’,是怎么让教育局那么快展开调查的?闪电的速度啊!”
凌云木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心想,即使我绑着定时炸弹威胁,教育局恐怕也不会轻信我这个平头百姓的话。普通人举报,即使证据确凿,最快也得十天半月出结果吧。这次速度这么快……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孟小波很焦急:“师兄,既然已经立案了,说明一定是查出了猫腻……现在是苦于没有证据对吧?”
“对。”
“这可怎么办?破不了案那个寄件者会怎样?”
“再给我寄四具尸体。”
“不能吧?有这样开玩笑的吗?”孟小波觉得是一个笑话,因为在他看来,寄件者引导凌云木挖掘出了人群中一个败类啊,那难道不是正能量的事情吗?
“孟小波同学,我希望你永远也不用知道寄件者有多坏。”
“师兄别吓我,我很胆小的。”
凌云木放下手中的高脚杯,喝了口茶水,冲淡那一丝微微的醉意,“假设替考者真的死了,一定是死了挺久的,而且跟吴洪轩没什么关系,至少警方查不出来。那个案子应该是个意外死亡事件或至今是个悬案。当时都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指证吴洪轩,现在凭什么可以?就凭那幅画吗?”
孟小波烦恼地搔了搔头皮,“网传得那么火爆,居然没坐实他的罪名?太可恨了!”
凌云木却说:“那不过是些空穴来风的东西,我看过那篇帖子,吴洪轩刚被带走调查,就发了出来。首先是有人传他找替考、买答案,是针对师大校内的。可仔细想想,期末考怎么可能找替考?都互相认识的,这不实际。后来又有人说是高考替考,还说举报者以一张涂鸦识破了吴洪轩,认为他不是当年高考考场上的那位。这个就有些意思了,我觉得是那次在夜色咖啡厅里的人造的谣,当时吴洪轩画了一幅女生背影,被那女生撕烂了,而我这个跳级狂人兼同乡又刚好出现,吴洪轩没几天就被带走了,我就被隐晦地暗示成了探。总之,乱七八糟一堆,实际上,吴洪轩很快就被释放了,如今休学在家不能离京,配合案件调查。”
“可他现在还是很在意那张涂鸦,老打电话来骚扰你,师兄你还没有输!有什么用得上师弟的地方尽管说!”孟小波终于找到了当务之急,很想给师兄分分忧。
凌云木撕开一包大前门,抽出一根叼在嘴里,这个举动让孟小波稍稍有些吃惊,没想到师兄这么斯文的人,居然吸烟?
“师兄,我给你点上。”孟小波反应很快,立刻划亮火柴,点燃了香烟。
凌云木找了个舒适的角度靠在沙发里,“很晚了,休息吧,明天一起去学校。”
“遵命,师兄。”孟小波听话地上了其中一张床,不放心又扯了张毛绒毯子去给师兄盖上。
他似乎没有要立刻上床的意思,安静地望着上面的水晶灯,香烟一明一灭的,袅袅的烟雾升腾,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明明一样大,为什么老觉得师兄经历了很多事……孤儿、精病史,到现在的跳级天才,那些过程一定很艰难吧?孟小波带着这些的疑问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