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木摘下眼镜,捏了好一会眉心,“确实很贵,有便宜的吗?”
“便宜的地下室也要三千多……师兄你不是快毕业了吗,应该住得不久吧,找到单位就搬啦?”说到这,孟小波想起了“曝光侠”说的被学校扣留毕业证的事,“师兄,学校真的扣押了你的毕业证?”
“没,只是时间未到,不给发而已。”
“我就说嘛,都是胡说八道的,太恶心人了。那什么时候可以领啊?”
“一年后。”
孟小波开着他的摩托车,带着凌云木呼啸而去,那是距离师大仅两公里的小区,对方表示愿意以友情价出租。可是刚到小区楼下,孟小波的手机“叮——”一声收到了新的短信。
“他娘的,玩我吗?”
凌云木见他怒目金刚般盯着手机,心中已然明白七八分。
“这孙子!去年期末考全抄我的,今天说不租就不租了。不行,我要骂他!”
“你有时间骂我还没时间等呢,到下一处去吧。”
“其他地方很远啊……”
“不要紧。”
然后,两人到了五环外。孟小波打电话给房东的时候,对方连声抱歉,说不租了!
“妈的,我还没嫌你这儿远呢你就不租了?”孟小波急得跳脚,身边的师兄建议道:“你先打电话过去问问其他的,估计也是不租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像串通了似的!”
孟小波气急败坏地打了好几通电话,无一例外全都被拒了。
“不租就不租,师兄你上我家吧,我妈那个人就喜欢别人家的孩子,你过去她一定欢迎!就是地方有点小,咱俩可能要挤一张床。”
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天际,起风了,凌云木默默地将双手插进口袋里,没有表态。
话说回来,孟小波同学又愤愤不平了,“师兄你到底得罪的是什么人?怎么能在京城一手遮天?他难道是房产中介吗?”
孟小波没要到他想要的答案,因为师兄的手机响了,他凑过去看了看屏幕,是个陌生号码。直觉告诉他,这个电话一定来者不善。
凌云木让手机响了将近20秒,赶着最后一声才慢腾腾地接通,并按下免提,对方已经迫不及待了:“凌云木,你再挂我电话试试?我能让你今晚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找不到!”
这厮好大的口气!孟小波真恨不得替师兄骂回去。
“你就这么在乎那副画吗?让我想想,是不是有什么证据留在了上面?”孟小波觉得凌云木的语气是比那北风还要冷,像一根冰锥刺入了人的耳膜里,冻得对方直哆嗦,否则传回来的话怎么会断断续续呢?
只听见那人说:“你……凌云木……你找死!”
“你的回击也挺漂亮的,连我的精病史都知道,是受哪位‘高人’指点的?”
“呵,我所知道的还远不止这些,如果想顺利毕业,就把东西给我……”
没想到的是,凌云木再次挂断了电话。
“师兄,这家伙想搞事啊……慢着,你该不会是那个举报人吧?”孟小波终于回过味来。
凌云木看了他一眼,“没错,替考案是我给举报的。”
“你真的凭一张涂鸦就看出了破绽吗?你是探啊!”
孟小波还没兴奋两秒钟,就被泼了一盆冷水,“我不是探,你们所认为的涂鸦,跟关键证物一点关系也没有,是瞎编的。”
“怎么会……”
“孟小波同学,建议少刷朋友圈多动脑。”
孟小波觉得信息量有点大,好心更重了,还想细细追问师兄到底是怎么戳穿替考案遭报复的。
凌云木看了看天色,“天黑了,先回去收拾行李吧,总不至于连宾馆也将人往外面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