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没再说话,安静的在风里站了一会儿。
夜又深了些,大呼小叫的孩子们被领回家了,热闹减了些,夜阑竟还没回来。
阮照秋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下去,不详的念头渐盛,想起他今夜行事较平日里急躁,难道竟是...
忽而肩头一沉,原来是司珀解了斗篷搭在她肩上,我身上凉,就不抱着你了,披件衣裳挡挡风。
嗯,好。她应道,仍望着街道。
回家吧。司珀又说。
街上行人渐少,能看见对面不远处的确有个老丈在做糖人,阮照秋看了一会儿,转过头对司珀说,夜阑还没回来,我去问问。
司珀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语气轻柔,哄孩子似的,回家吧,回家同你说,好么?
我要去问问。她说着解了斗篷要还给司珀,被司珀一把按住了,还穿着吧,夜里凉。我陪你去就是。
两人便走到那糖人摊子前头。
老丈一见这两个人富贵打扮,心里高兴,笑得满脸皱纹都聚在一处,吉利话胡乱往外冒,过年好啊,给两位道喜啦,早生贵子,百年好合呀。
阮照秋谢过了,郑重问他,方才可有个红衣少年来买糖人?身形高挑,长得极俊的。
老丈想起来,有的有的!哦哟,老头子活了快七十年,倒头一次见着这样俊的孩子,可是你家...呃...他本想说相公,瞧见司珀同她举止亲昵,又改了口,...小兄弟?
他说着又从做糖人的箱子里拿出个物事来递给她,喏,他说若有个小娘子同一个冷...冷面郎君寻来问他,便叫我拿这个给你。
阮照秋接过来看了一眼,心头一酸。
是个美人糖。
相貌同她却有几分相似,只是瞧着还是个小姑娘,肩头上窝着只火红火红的小狐狸。
是那会儿他们在祁山初识那阵。
阮照秋握着糖,定定站了一会儿,眼里涩涩的,心里也是。
老丈看她情,方才兴冲冲的劲儿下去了,渐住了嘴。
司珀站在她身后,又轻声问了一次,回家么?
这回她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没反驳也没多问,毅然转身走了。
还叫我做个九尾狐,这天色,哪里看得清嘛...老丈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嘟囔着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