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林仙君!看看你养出来的祸患!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都这个时候了,牧林仙君居然还是那个愣头愣脑的样子,盯着地上的焦黑仔细思索,“方才那黑雾与赤渊里的似是同源…”
天帝大概是真的要被他气死了,放弃了质问他的念头,看向金甲武士们,速速与我扔下凡间去!天帝说完,又转头指向妙如,锁骨菩萨,此事既是你出的主意,就将他两个交与你照看,若再出这样的纰漏,连你也一并上斩仙台!
“小仙领命!”
去吧。
**
现世。
“他们两个下界投胎,是我一手安排的。他好读书钻研,便叫他投在读书人家,父亲是个伪君子,母亲也不是省油的灯。家宅不宁,必然多生事端,要在这样的家里头长大,必定得学得精明灵透些。至于血透海棠么,”妙如转头看向昏迷中仍皱紧了眉头的阮照秋,“原想着叫她过得顺遂些,也好瞧出她是个什么性子来。阮家父亲慈爱,母亲虽严厉些,却是一门心思为了她着想,上头还有个事事愿替她挡在前头的大哥。”
“两家人又知根知底,打小定了亲,只等成婚那一日,这件事情便成了一半。谁知道,偏偏阴差阳错,遇上了我。”夜阑怔怔地看着阮照秋,唇角勾起一丝浅笑。
阮照秋陷入昏睡已经一日一夜,此刻月光初上,烛火映在她光滑的脸上,浓密的眼睫在火光下映出一个舒朗浓密半月阴影,越发衬得面庞雪白。
“锁骨菩萨,你干吗当年要替牧林仙君说话?人家都懒得管他,你替他出头,就不怕犯了别人的忌讳?”夜阑问。
妙如想起往事,轻笑了一声,回头想来,大约也是报恩吧。我初上天庭的时候,不谙天界虚伪做派,颇吃了些暗亏,又因司情欲,也不招人待见。倒是牧林仙君呆头呆脑的,对我有些好脸色,也教我些不怎么管用的避事法子。
夜阑想想现世程二那一根筋板板正正的模样,不由说道:你这法子也不行啊,你瞧程二那模样,那儿精明灵透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过么...妙如话锋一转,他如今什么都想起来了,只怕再不似从前那样好对付了。
夜阑眉心微蹙,我们离京那日,他在城外相送,对我说:''祁山夜阑,来日再会''呢。你可知道他有什么打算?
我不敢妄下定论。他是天界出生的上仙,没吃过多少苦头,也许血透海棠这件事,算是他此生头等挫折呢。遭此一劫,或许会心性大变也说不定。
妙如说着轻叹了口气,抬眸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阮照秋,突然低喝了一声: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