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风明月,夜深人静,总会勾起些少女遐思来。她正躺着树上漫无边际地想心事,他就这样直撞上心门来。
夜阑安静的在她身后半步,她在前头带路,脸上热热的发烧。
司珀早就交代过这个夜阑要来探访的,每个守山门的都知道,这么些年了都在候着他,可他从没来过。
偏今夜她来,就碰上他也来。
她把他带到山腰上司珀的居处,通报了一声,转身就走,怕被他看出自己的心思,其实是远远躲在山石上看他。
他站在门口一大片雪白柔软的仙客来里头,一动不动的站着,盯着司珀的院门,若有所思的样子。
原来有人能把红衣穿得这样好看,既热烈又沉静,一点儿都不俗气。
司珀出来迎他,两人说了几句话就进院子里去了。空余她自己坐在山石上头,对着空无一人的仙客来发了许久的呆。
发什么呆呢?司珀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
没什么。钟宁犟着脖子,后悔没带沐火刀来,好多砍他几刀。
可是她话虽说得恶狠狠的,眼角到底还是有一行泪滑了下来,爬过少女圆润可爱的脸庞,凝在小巧的下巴,啪的一声砸在青石地砖上。
眼泪一旦忍不住流了下来,就再收不回去了。
钟宁越哭越凶,虽然依旧跪得笔直,但是整个肩膀都在抖,额间的宝石发饰也随着发出清脆好听的声响来。
那女人有什么好?!到底我哪里不如她?!不过就是个大小姐,什么也不会!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连长相都不如我!她连一根头发都配不上他!我在山间石台陪他练刀的时候,在山顶寒潭陪他练术的时候,这个女人在哪里?!
钟宁越说越恨,眸色渐浅,瞳孔收成一条赤红窄线竖在眼中。
哼,司珀冷笑又起,说得很是。你陪他练这练那的时候,他可晓得你是女身?
他当然不晓得。
她哪里敢让他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