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珀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你这样问,那就是我与你们一样,也不是人...多年平静生活被一朝打碎,阮照秋嘴角牵起失落的浅笑,白先生,我听见你和夜阑说的话了,这些东西,都是冲我来的,是不是?
司珀没有回答,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问:你为什么还是叫我白先生?
阮照秋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愣了愣,道:我不知道,就是觉得该叫你白先生...
可我明明告诉你,我叫司珀。
阮照秋垂下眼,没说话。
因为你觉得,我与夜阑不同,于你而言,是个外人。他自嘲地笑了笑,白思衡只不过是我托的一个壳,可你却宁愿认这个壳,而不是我这个人。
我...
你不用解释什么,终归是我与你此前并没有什么渊源罢了。司珀叹了口气,安抚地笑了笑,不提了。我问你,你近来可觉得自己与往时有什么不同?
阮照秋想了想,迟疑地答道:我少时常常梦见一个地方,近来...近来...,她说着说着脸就红了,就是自从与夜阑...呃...重聚...那地方就多了个人。
你可知那个人是谁?
梦里似乎是知道的,可醒来就忘了。阮照秋讲梦中所见一一说给司珀听,她口齿清楚,思维缜密,很快就说得一清二楚,末了又加了一句:那地方虽吓人,我在梦中却丝毫不害怕;可那个人瞧着相貌清俊温柔,我却害怕得很。
司珀沉吟了片刻,正要开口,突然眼前红光一闪,是夜阑回来了。
外头已杀得一个不留了,不过离此地不远处有个山洞,我方才进去探过,看不出什么。可一向于这些事上不通,你与我一同再去看看如何?
司珀心想,那是你脑子都用在眼前这人身上了,该通得全都懒得通,要不然也不至于...
好。司珀干脆地说,又转头对阮照秋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叫手底下的人送你们一家子回去吧。余下诸事,自有我与夜阑处置,放心就是。
他说着就要下车,却被阮照秋拉住了一只手,我...我能不能也去?
她的手掌有些薄汗,微凉滑腻,司珀被她握住了,不由得心头一跳。
夜阑听了大惊,忙劝解道:姐姐家去吧,那里头又黑又冷,说不定还有些什么恶心东西,去不得。
“我知道,我须得去。”阮照秋色坚定道:“你们方才也说了,这些东西都是冲着我来的。若我真的回家,谁知道又会引些什么东西去家里?我…我宁愿自己…也不愿连累家里人。我不怕,你们带上我同去。”
她虽然说不怕,可司珀被她握着的那只手,明显能感觉到轻微的颤抖。
夜阑还在着急,司珀却抬手打断了他,“同去就同去,你我二人皆在,还护不得她周全么?”他说罢,重又牵起了阮照秋的手,“不妨事,我懂。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