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当年那个病秧子都能变得这样厉害,是不是我的九尾也真的能回来呢?
现世中的客院窗前,司珀坐在月下,捏着那枚凝着血的冰球,若有所思。
取血的时候,她好像很疼,所以他只取了一滴,就立刻停手了。
只有一滴血,这冰球就只有鸽子蛋大小,晶莹剔透,丝丝缥缈的冰气在月色里源源不断的飘散开来。
司珀看着四散的冰气,一动不动,心头思绪翻涌,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该招了白兰来,立时把这冰球送回离亭山给长老们查验,可是他犹豫不决,总觉得要是把这球送去了,就会有些他不想要发生的事情发生。
他方才该早些走的,不该贪恋那一刻的平静安稳。走得太匆忙,只怕夜阑一下就知道了是他。他会怎么说呢?
为什么偏偏是夜阑,为什么偏偏是阮照秋,为什么偏偏是自己?
司珀无力的靠在椅背上,手中握着小冰球无意识的摩挲,闭起了眼睛,不知如何是好。
有人来了,司珀一动不动,仍闭目靠在那里。
“是我。”那人说。
“嗯,我知道。”
司珀听见衣角布料摩擦的细碎声响,听见他的脚步沉重而犹豫,听见他靠在自己桌前。
两人之间陷入了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司珀闭着眼,过了良久,才开口道:“是我。”
夜阑说:“嗯,我知道。”
“对不起。”
接着便又是长久的沉默,气氛依旧沉重,却不再那么令人窒息。
“为什么?”这一次,夜阑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像是强忍着翻涌的心绪:“为什么偏偏是你?换了是别人,我二话不说就弄死了,为什么偏偏是你?”
司珀紧蹙了眉心,睁开眼看着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终究什么也没说,只伸出了手掌。
他的掌心托着那枚凝着鲜血的冰球,丝丝冰气缠绕。
“血透海棠,是她。”他缓慢而又无力地说道。
夜阑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那滴血,颓然地踉跄了几步,跌坐在另一张椅子里,“这是她的血?”
“是。正要送回去给长老们查验。”
“不许送!”夜阑一声暴喝,陡然现了九尾火狐的原相,如凤凰浴火,劈手就去夺那冰球。
司珀没想到他偏执至此,手指一挑,那冰球就滚进袖中。他推开椅子侧身避过夜阑一击,脚下刚站稳,炙热的厉风又从另一侧劈来。他忙又避开,顺着他的动作去反扣他手腕,夜阑不闪不避,顺势猛踢他脚踝,动作又快又狠。司珀本就对他心中有愧,对着冰球的事情也犹疑不决,一不小心就被他踢中了,脚下踉跄不稳,被夜阑扑上来掐住了咽喉。
“不许送!”夜阑手上施了力,周身火焰暴涨,将司珀的衣服都烧成飞灰。
司珀咬着牙,反手捉住他的手腕,催动了碎镜,细小镜片在空中四散,包住了夜阑,划破了他的皮肤。没想到他依旧不闪不避,死死掐着司珀的喉咙,任由碎镜在他头颈手臂上划开细密血痕,“不许送。”
司珀的喉间发出骨骼挤压的声响。他也催动了法力,周身爆出白光向夜阑逼去,握着夜阑手臂的手掌将掐在自己喉间的手冻得青白一片,逼得他终于松开了手。
“你冷静一点!”司珀喝道。他的喉咙充了血,声音不复平日清朗,显得嘶哑难听,“我不送!我也喜欢她!”
【男人嘛,有什么事情是不能用打一架解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