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珀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撩起衣角在床沿坐下,将阮照秋严严实实挡在身后,说道:“这是我的一位故人,二位今日欲行不轨,被我撞见,我还等着两位给我一个交代。”
女花妖见他并没有立时就动手,反倒施施然坐下了,心中突然有了计较,眼珠一转,从哥哥身后出来。
原来他与阮照秋所中的花毒,叫做返花魂,与寻常迷魂药物不同。中此香者,先是燥热,继而又浑身乏力,再然后才是气血激荡,情潮翻滚不可抑制。她算着此刻司珀该正是酸软乏力的时候,故意冒险,想要试一试他。
她袅袅娜娜走到他身前来,娇滴滴地行了个礼,开口说道:“小妖见过居寒先生。不瞒您说,这姑娘身上,怕是有些故事呐…既是您故人,怎的又与他人有了首尾?啧啧啧...”
她像是害怕司珀,不敢上前,只款款坐在他身前脚踏上,伸出一只手,先指着阮照秋,又轻轻搭在司珀膝上。
只可惜司珀素来都是冷冰冰地不解风情,手中折扇啪地一声合起,冲着膝盖上雪白粉嫩的小手直劈下去。
“噢哟,居寒先生怎的这样不懂得怜香惜玉呀…”女妖的手如闪电般躲开,却竟然站起身,大着胆子在他身边坐下了。
她算得没错,看他劈下来的劲道不大,想来的确是到了时候。
司珀原身是只白蟒,常年都是冷冰冰地雪人一般,中了这花香,小腹一阵燥热,手脚也有些发麻。只不过他修为高,这花香一时半会儿也奈何不了他。
他看看身旁女妖,索性将计就计,套一套她的话,便放软了声音说:“倒是我唐突了佳人。你方才说,她…有何不妥?又与何人有了首尾?”
女妖本就觊觎他许久了,见他这样,便猜是花香起了催情的效力。她侧了侧身,一手揽着他手臂,一手搭上他肩头,在他耳旁吹了口气,道:“好哥哥,疼一疼妹子,我慢慢说给你听。”
司珀偏了偏头,轻笑道:“你兄长在此处,只怕不妥吧?”
女妖见他肯了,抬起屁股就在他大腿上坐下,搂住他脖颈,“哥哥别害羞,我这就赶他走。”说完转头就要对男妖说话。
可惜男妖实在愚钝,没看出来妹子的心思,还以为是她摸准了司珀不能动弹了,给他的暗示。
他立刻就会错了意,大笑一声,冲到司珀面前,喝道:“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居寒先生,也会在我兄妹的小沟里翻了船。”说罢手中变成一支长棍,兜头就朝司珀天灵盖劈下来。
司珀一向晓得花妖长得越漂亮,脑子就越蠢。只没想到这兄妹俩长得一般般,居然还蠢成这样。他虽然身上是有些乏力,收拾这两个蠢货实在易如反掌,当下摇了摇头,唇边扬起一抹冷笑。
他手掌一翻,袖中飞出一面银镜。
银镜的镜面全是细小碎片,他一抛之下,片片飞上半空,光华璀璨,夺人心魄。
司珀正要动手,突然身后又有响动,却是阮照秋不知怎的醒了,与那兄妹一样,都抬头去看银镜的碎片。
“看不得!”他一手祭着碎镜,另一手闪电般盖住阮照秋的眼睛将她推回枕头上躺下。
海棠兄妹听了,立刻也要闭眼,却不敌司珀的手法飞快,此时再闭眼已经晚了。
那琉璃般的小碎片上已经全是他兄妹二人的破碎幻影,身体僵硬,满面惊恐。不一会儿他二人就如同被摄了魂魄般情涣散,呆呆地被镜子的碎片划破了喉咙,猩红血液四处飞溅,连人带血都被吸进那银镜里,再无一丝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