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家书院家主阮振山,与端霞书院家主程鹤年,互为知音,两家是多年的通家之好。程家的二爷程穆谦,正是妹妹阮照秋的未婚夫婿,在端州城是出了名的美男子。两家曾约定照秋及笄了就替他们完婚,只是程穆谦坚持男子当以事业为重,坚持金榜题名中了进士才肯迎娶,方算得不负佳人。
阮平见他也愣了,得意道:“我就说吧?不晓得这小子从何处来的,若是留在端州,我倒要看看明年梅山赏梅的时候,他被扔的桃花多还是程二爷的多。”
“净胡说!程二爷刚中了进士,不日就同妹妹完婚了。明年赏梅,自然是与妹妹同去,谁还扔花儿给他?快门口迎着周大夫去!”
阮平得了话立刻跑了出去。阮照云又看了夜阑一眼,总觉得莫名有些熟悉,可是他这等相貌,若是以前见过,怎么会不记得?正思忖着,大夫推门进来了。
“嗯…”周大夫把了脉,又翻起他的眼皮看了看,说道:“这孩子,看来是赶了远路而来。长途跋涉,叁餐不济,这才倒地不起。幸亏底子好,此时瞧着吓人,其实并不妨事的,好生将养些时日就好了,不用担心。”
说罢开了方子,又替他施了针,果然不久夜阑就幽幽转醒,茫茫然睁开眼打量了周围,沙哑着嗓子道:“敢问此处可是端州阮家?”
阮照云心下狐疑,道:“正是。在下是阮家长子照云,小兄弟是从何处来的?”
夜阑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修长细白的手极缓慢地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递给他,似终于放下心来一般,又沉沉睡过去。
阮照云打开信一看,竟然是一封荐书,赫然就是外祖亲笔,忙去寻父亲商议。
信中将夜阑的身世交代得清楚,说他是祁山里猎户人家的独子,自小住在山里。少年时父母不慎失足跌下山崖,留他一人过活,他曾听父母说过山下的沉家是举世闻名的大儒,于是弃了山中家产,投到沉伯川门下求学。信末又说他行止有度,聪明灵秀,只可惜失了父母,此番若投奔了阮家,还望多看顾他些。
阮振山一看,忙命人回家去报给沉竹君知道,让她备下了客院并一应事物,只待夜阑醒了就挪到家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