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退下吧。”
殿内的一众人等这才如蒙大赦,匆匆行礼过后鱼贯而出,仿佛殿内有什么吃人的怪物一般。
阿禾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这两个月在牢中所受的折磨她并不当做什么,即使被满是倒刺的长鞭每日抽打她都从未吭过一声,内心能够出逃的希望维持着她活下去的信念,只是到底敌不过那人的手腕和眼睛,她从天牢中脱困而出那一刻由衷的喜悦都在此刻变成了绵长的绝望,她想,自己大概只要死了罢,只希望他能放过胡伯。
“为何要逃。”他终于开口了,语调中竟有一丝颤抖。
阿禾想像从前一样顶撞回去,却没了足以支撑她肆意的底气,她用尽了全身力气,才从嘴里断断续续吐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呵......”
“不逃...难道等死吗....?”
话未落定,一股甜意便冲上了喉头,她不得不努力平息气息,才把一口污血咽了回去。
他看着她萎靡的身影,小小的一团,身上除了鞭痕还有刀口,有些伤口已经凝结了,新添上去的未曾愈合,在刚才的搡动中又裂开了。
他不再端坐,缓步走到她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她抬起头,和他对视,一双琉璃眼中从前的亮色已经快要消失,剩下的只有空洞和麻木。
他忽然感觉到心脏被攥紧一般的疼痛,面上的冷意终于裂开了一丝,轻柔的把她拥进怀里,语调也变得柔和。
“不要逃,阿禾。”
从前的阿禾此时已经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在他怀里甜甜的叫景哥哥了。而此刻他却感到一双无骨一般的手按在他的胸膛上,做工考究的锦袍上被剐蹭出一道道血指印,一向爱洁的他却没有动作,他感受到这力量,虽微弱却坚定,那是在......推拒他。
“我恨你。”
细弱蚊蝇的声音,在他听来却不亚于炸雷一般,他有一瞬的呆愣,低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怀中人儿已经晕了过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