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什么?”
阿俏顿了顿。
“等你好了再说吧。”她翻身。
男人也翻了个身,“我叫二十七。”
“二十七?怎么会有人叫数字的?”阿俏好。
他不说话,阿俏突然想起婉枝说的,不该好的,不要好。
“我叫阿俏。”
“阿俏?倒是个傻名字。”
“名字哪有傻的,我娘说,这名字很衬我哩。”说起来,她还有些骄傲。
“阿俏。”男人道。
“嗯,二十七。”阿俏回答。
“阿俏。”
“二十七。”
后来,阿俏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二十七已经在自己换药,天稍亮,她终于看清二十七的面容。
他鼻梁高挺,薄唇紧闭,眉间皱成川字,似乎有解不开的浓愁。
“你长得倒不差,就是比我丈夫差了那么一点。”阿俏睁着大眼睛直视他。
二十七轻勾嘴角,“我还以为你丈夫是个乡野村夫。”
“他不是村夫,可不会干活。”
“那他会什么。”
“他……除了不会干活,他什么都会。”最拿手的,还是做傀儡哩。
“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会做到的。”二十七说。
“嗯。”阿俏点点头,她相信他。
早上为了偷偷给二十七带点吃的,去晚了婉枝那里,婉枝并没有责备她,只是轻轻擦拭手上的玉镯,“喜儿,这玉镯好看吗?”
“好看的。”纠正了很多次,阿俏已经不去管她叫什么了。
婉枝轻笑,又自嘲道:“你哪懂什么喜欢?”
说完又好像想起了什么,转头问阿俏:“你丈夫是什么样的?”
阿俏想了想,“他……”
一时间,她竟形容不出他的模样,脑海里的季然全是他做傀儡的样子。
“他很好的。”
“嘁,能有多好。”婉枝拉下袖子挡住玉镯。
“姑娘见到他就知道了。”阿俏给婉枝斟茶。
婉枝愣了愣,“阿俏,别等了,也别去找。”
阿俏莫名,“为何?”
“这么久了,说不定他娶了新的娘子,做了大官,早把你给忘啦。”
“不会的,他不是那种人。”阿俏辩解。
“我也是怕你伤心。阿俏,趁着你年纪还小,再找个人嫁了吧,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阿俏听了皱眉,很不高兴,没再叫姑娘,“婉枝,虽然我叫你姑娘,但我从没有把你当做身份地位要比我高些的人,你待我好,阿俏心里知道,但是,我从不觉得这世上真有什么等级之分,如果我喜欢阿然,阿然也喜欢我,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婉枝怔住,从来没有一个人敢直呼尊主的名讳,她却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扣扣——”敲门声响起。
“谁?”婉枝警觉,按理说这个时辰不会有人来敲她的门。
敲门的人不说话,又断断续续敲了几声,阿俏听着似乎还有点节奏感,却见婉枝色不对,推着阿俏躲去床下,还吩咐她没有她的允许不准出来,更不准出声。
阿俏依言照做。
婉枝整了整衣杉走去开门。
阿俏听不见动静,只觉得什么都没进来一般,婉枝便关了门。
她走到阿俏看得见位置坐下。
良久没人说话,阿俏忽然觉得,是不是没人进来过,可婉枝也没有叫她出去,正纠结的时候,忽然看见婉枝跌倒,口中吐出大量鲜血,她的头正对着阿俏的方向。
阿俏看见她的手轻微的动了动,示意她不要出来。
婉枝突然出声:“为什么这么对我……”
没人说话,只有婉枝痛苦的挣扎,阿俏吓得捂住自己的嘴巴。
然后听到一个声音,那声音仿佛陈旧的老风箱,沙哑而粗劣。
“你不听话,偷了月上大人的香。”
婉枝惊愕的看着那个人,甚至不能被称之为人的东西。
“你还杀了冯亦才……”
“不……不……”婉枝惊恐的往后艰难挪动。
“你还在那个人手底下做事,以为我们不知道?”
婉枝彻底慌了,一脸惊惧,她忽然像被什么扼住了喉咙,双手在空中挥舞,空中突然出现血丝,借着那血,阿俏看得分明,那时几根丝线……
还未等她回过来,婉枝便断了气,临死前还看着她所在的方向,眼睛睁着,眼中的泪还没来得及掉……
阿俏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她还想和婉枝说,“我叫阿俏,不是喜儿。”
她捂着自己的嘴,尽力不发出一点声响,长久的沉默之后,阿俏看见一段发丝缓缓的伸进床底,一个头颅刹时出现在她面前……
她醒来的时候,就身处在这地牢中,地牢阴暗潮湿,远处似乎有些许火光,阿俏听见有水滴滴落的声响。
“有……有人吗……”她不敢大声,只敢用平常的音量问了一句。
地牢传来一两声她的回响。
阿俏站起身来,打量自己所在的地方,空间狭小,出口被几根铁柱拦住。
墙上有常年未干的血迹,地上是和着脏泥和血的潮湿稻草。
“啊————”
她突然听见一声大喊,然后就是长久的痛苦声,那声音撕心裂肺,似乎受了极大的痛苦,喊得阿俏颤栗不已。
“阿俏……”她听见有人叫她……
“阿俏……”那声音像是在她耳边,低沉而沙哑。
阿俏猛地回头,却什么也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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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hh下一章男主要粗来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