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隽背靠在赵徵怀里。
她心里有些乱,辗转难眠,索性睁眼望向那一片暗夜,在身后人平稳的呼吸里理着心里的那团乱麻。
手臂逐渐酸软了,宋隽抬一抬胳膊,才挪动了一下身子,就被身后人抬手重新揽回怀里。
“还没睡着?”
宋隽回头去看,赵徵正望着她。
她一双眼适应了暗夜,轻易便寻到他明亮的眼。
“恍恍惚惚睡着,做了个噩梦,又醒了。”
宋隽笑一声,在他怀里转了身。
秀挺的鼻梁隔着衣料蹭过他前胸,汗湿的手指探进衣领,慢条斯理地把“坐怀不乱”的赵大人囫囵摸了个遍。
赵徵囫囵捏住她手指时候,她手正搭在他腰线,要顺着向下滑去。
“阿隽——”
抱着她的手臂收紧了些,赵徵笑得懒散,音色低沉:“我病着呢,你忍一忍。”
宋隽笑一声,总算扳回一局。
“看看你出汗了没有,想什么呢,赵大人。”
她说着微微抬起头,贴上他前额:“退烧了。”
赵徵一贯语气轻慢地调侃她,不提防被她反击,缓了片刻,轻笑出声,气息灼热:“宋大人霁月清风一个人,可惜我心猿意马——适才摸够了么?”他音调沉着,眼里光明亮,牵着她手往下移:“还要不要再仔细摸摸?”
宋隽:……
她自恃厚脸皮,不料遇见的是个不要脸的。
赵徵见她吃瘪,笑出声来,把那手牵住:“睡吧,明天还要上朝。”
他空出来的手落她身上,哄孩子一样,一下一下地轻轻拍打她,把她哄得昏沉,不知不觉便入梦。
她素来警觉,这一夜却一宿无梦,直至天光蒙蒙亮。
宋隽醒来时清气爽,赵徵的精也好了许多,早早醒了,床畔利落地换衣裳。
宋隽拥被坐着,看他换衣裳。
他生得挺拔,身量颀长,玉带一束,便勾出窄瘦的腰线。
宋隽盯着那腰看,一个晃眼就想起那衣料下头的身量。
她越想越往下,目光也随着思绪下移,移到了地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心里的念头,匆忙咳两声,仓促挪开了视线。
赵徵不解地看向她,凑过来要贴她额头,宋隽忙不迭躲过,又呛咳两下,惹得赵徵眉头皱得愈发紧。
他伸手抓住她,摸她额头:“不烧,怎么咳嗽起来了?今晚我叫初一给你熬药,让她送去你那里,还是你来我这里喝?”
恰逢外头的初一送了官服来给宋隽——她家管家对她这样夜不归宿的行为轻车熟路,一早就遣人送来了替换的官服。
宋隽脸红着,囫囵把这问题盖过去,赵徵顺手那衣裳,帮着她换上。
紫衣玉带,他手从她身前过,把那玉带收紧了,勾勒出宋隽一线瘦腰时候,忽然贴身凑过来:“我晓得你为什么咳嗽了。”
他手停在她腰间,下颌靠在宋隽肩头,笑出声来,懒懒道:“今晚来喝药么?”
宋隽抬手把他推开:“初一,早膳好了么?”
赵徵在她背后笑,把她笑得脸颊滚烫。
两个人就这么用完早膳,出门便分道扬镳,各走各的前往宫门。
最后殊途同归,一左一右地站上朝堂。
宋隽捏着笏板,色散漫,盯着赵徵递上那封折子。
离年节还有不到十天,眼瞅着各司都要封印关门,准备到明年再忙活,赵徵紧赶着把折子递了上去,众人糊弄地吵了两场,也都没了多少精力。
最后几位老大人捻着胡子和稀泥:“大过年的…大过年的……”
一说起大过年的,仿佛什么事情就都值得谅解、都能好商量了。
——当然,大半也是看着宋隽和赵徵的脸色行事。
于是此事尘埃落定,这一年多诸多事情也都收尾,没收尾的也都暂且搁置。
江子期盯着色淡淡地宋隽看了半晌,没从她那讨到一丝视线后,泄气地散了朝。
诸大臣出了宣政,都松快下来,喜气洋洋拥上赵徵,问候他病情。
宋隽回眸时候,正和他对视。
他被簇拥在人群正中,众星捧月,眸光穿过人海,落在她身上。
宋隽很快也被来寻她商讨公务的几位同僚包绕,她挪开视线,打起精,从早朝初散忙到日暮黄昏,一身疲惫了还记挂着走一趟明成长公主府。
裴瑾亲自给她斟了茶:“殿下出门去了。”
宋隽点头:“我要找的是你。”